“你干什么?”宁俊琦很是不解。
楚天齐没说话,而是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在屋子踱了起来。他缓缓走着,一会儿掀掀窗帘,一会儿动动摆件,一会儿又移移相框。接着,又在衣服扣子上按了一下,沿着墙角,慢慢移动着。忙完这一通以后,长嘘了一口气。
看到对方的作法,宁俊琦用口形示意了一句话,但却没有发出声音:你怀疑有人监控?
“我看了,目前没有,仪器也没测出来。”说着,楚天齐在刚才那只扣子上又按了一下,“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人可是心存不善呀。”
宁俊琦道:“你是说二……你二姑是够坏的。”
楚天齐忙道:“那是你二姨。”
宁俊琦“嘻嘻”一笑:“你就别客气了,一笔写不出两个‘徐’字来,你们可是至亲骨肉。我呀……只是外公养女的女儿,和你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楚天齐点指对方:“可别泛酸了,我看你简直就是老爷子的眼睛珠子,还不满足?”
“知道就好。记住别给我摆大少爷臭架子,本公主在外公心里是有位置的,二舅对我也好。就是你那个二姑让人厌。”说到这里,宁俊琦咬了咬牙。
楚天齐面色严肃:“说笑是说笑,真得防着那个人。虽然现在你屋里还没监控、监听,却不敢保以后没有,她那人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宁俊琦点点头:“嗯,我看出来了。这么多年,她表面上一直对我还不错,可那都是装的,那年她跟别人打电话骂我,我都记着呢。尤其今年,为了挤走你,竟然弄出了假鉴定,为了阻止咱俩结合,也是不遗余力的。”
楚天齐轻叹一声:“哎,她咋就这么坏?一家人至于吗?”
“至于,在她看来非常至于。你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吗?”随即宁俊琦给出答案,“因为她有个儿子,她想尽量多的占用徐家政治、经济资源,她担心你抢了她儿子的风头,更担心咱两家结合做大。”
“我也基本想到了。好多人为了权力可是不择手段的,必须多加小心。我们还很嫩,还是多向老爷子学学吧,老爷子才叫老道。”楚天齐感慨不已。
“你是指今天这一场?”宁俊琦反问。
“不止今天这一场,而是整件事。”楚天齐坐到床上,尽量压低了声音,“再往前不敢说,最起码上次晕倒的事是假的,是老爷子装的。他当时晕倒,就是为了想清楚这些事,就是为了布局今天这一场。你想啊,他一个老人家,现在基本不出大院,那些亲权鉴定知识是从哪来的?他以前肯定不会接触这些东西,一定是在这一段现学的,是在徐卫军搞出那份假鉴定报告后,让人找来的资料。再有就是,陈忠新搞来的设备和带来的检测人员,老叔通知你我回家,我爸……柳林堡我爸实时赶来。这些事肯定都是老爷子布置吩咐的,陈忠新、老叔都是奉命行*事,老爷子自己才是总指挥。”
宁俊琦点头:“嗯,外公……你爷爷可真是老狐……嘻嘻,真是够狡猾的。”
楚天齐一笑:“那是,也不看人家以前是干什么的,这对人家就是小儿科。”
“哟,这就得瑟上啦?”宁俊琦撇了撇嘴。然后话题一转,“对了,一会的鉴定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不会,你放心好了。”楚天齐说的很肯定,“刚才老爷子之所以让你和他做鉴定,只是为了防止以后有人再打马虎眼,拿咱俩的亲戚关系说事。其实从你妈妈血型,还有我爸讲的那些事,早已经说明了问题。这个鉴定本就在老爷子计划之中,没让你和我们一起做,这就是老爷子的高明之处。他当时担心万一有人搞鬼,或是弄混,也担心有人胡搅,这才一步分成了两步。”
“我说你爷爷狡猾吧。”逗趣一句后,宁俊琦话题一转,“你说他们都在干什么?”
“肯定没人睡大觉。”楚天齐说,“老叔和徐卫军,与陈忠新一起,在奉命等着鉴定结果;老爷子肯定在和当年的警卫、秘书话旧,就是你爸和我爸也有说不完的话。”
“不管了,爱咋咋的,我是瞌睡了。”说话间,宁俊琦打了个哈欠,“过来搂着我,我要睡觉。”
“好,睡觉。”楚天齐躺下来,满脸嬉笑。
宁俊琦娇嗔一声:“不怀好意,不许占便宜。”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宁俊琦却已钻到了对方怀中。
……
圆月高悬,徐家大院喜气洋洋。
装修高雅但不奢华的大屋子里,徐家人团团围桌而坐,桌上一共坐了十口人。有徐卫华和媳妇、女儿,有徐卫军和儿子,有李卫民和女儿宁俊琦,有老爷子和楚玉良、楚天齐。
徐大壮端起面前酒杯,桌上立刻没了杂音。他环视满桌诸人,然后说了话:“今天是个好日子,既是传统的中秋佳节,更是我徐家的大喜日子。经过诸多波折,大孙子终于回了家,两个年轻人也……”
桌上众人都笑容满面,听着老爷子讲说喜事,大多数人也是真心欣喜,但也有个别人却是面笑心苦。
不管个别人怎样想,反正宁俊琦现在是欣喜万分。下午鉴定结果已经出来,自己和外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自己和天齐的结合自然就顺理成章,别人再别想拿这个理由阻拦了。
“干。”在徐大壮讲说结束后,众人纷纷举杯碰在一起,然后一饮而尽。
在举杯共饮的间隙,楚天齐注意到,有几道目光射向自己,里面分明带着不友善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