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星期六,楚天齐准备提前去一两天,简单休整休整,也顺便了解一下市情,然后星期一精精神神去市委组织部报到。
过了一会儿,两人不再嬉戏,宁俊琦依旧躺在楚天齐臂弯里。
宁俊琦声音幽幽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几年不见面,虽然心里苦得很,可是也咬牙过来了。这次你去晋北,明知道见面很容易,也知道你肯定能干好,可就是不踏实,非常不放心。”
楚天齐道:“有什么不踏实?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在官场也摸爬滚打了快十年,好多凶险的事都经历过。以前我还只是副职,或是部门的人,现在已经是政府主官,一县之长,更不会有什么了。”
“虽说你这次是政府一把手,手中的权利、资源都比以前多很多,可毕竟是异地任职,人生地不熟。而且责任也比以前大的多,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失误,就会成为对手攻击的把柄。”宁俊琦不无担心,“关键是连个熟人也没有,遇事都没个能商量的人。”
“在任何岗位,只要不够严谨都可能造成失误,形成损失。对于这一点,我有深刻的认识,也有心理准备,一定会谨慎从事。严格来说,我并不是完全人地生熟,何况爷爷已经提前布局了一个司机。”楚天齐倒是很有底气,“其实近四、五年我都是异地任职,只不过大多都是在一个省里,这次是出了省。即使都在河西省,但我每去一个地方,都是仅带着厉剑,有一个可靠尽职的司机就很不错了。虽然那时候身边的对手职务都不大,但手段也是千奇百怪,多少还有点应接不暇,不过也安然过来了,曲刚、王永新等人还跟我成了好朋友。”
宁俊琦缓缓的说:“理是这么个理,可是我这心里……关键还是你这性格,也让人放心不下。你正直、有正义感,富有同情心,这都是优点,但在某些层面,副作用也挺大。你现在是一县的父母官,肩上担着几十万人民的福祉,不再是为一部分人或几个人付出。所以你要更理智,要从大局出发,心中的侠义之气要化作对大众的爱,不能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呀。”楚天齐马上提出反驳理由。
“急什么急?听我说完。我的意思并不是让你见死不救,而是在方式上要更稳妥一些。不是十万火急,不是马上就出人命的事,你必须要通过程序来做,不能县长去做局长的事。”宁俊琦说的语重心长,“你做好多事的时候,可能只想着救危解困,可是别人却给你贴着县长的标签,一切以这个来要求你,就会把你的行为放大,缺点也会无限放大。明白吗?”
楚天齐拉着长声:“明白,明白,宁处长教训的对。”
宁俊琦很有耐心:“你还别嫌烦,嫌烦我也得说。再有,你现在已经是一县之长,是县政府班子的班长,也是县委班子的副班长,肩上责任重大。你的那些副职既是你潜在的对手,更是你的助手,要尽量团结他们,而不是对立。如果一个班子中,十有二、三和你对着干,那你的工作就很被动,开展起来就很困难,也降低了你的威信。当然,刚去的时候没人抬轿很正常,但要逐步打开局面。另外,那么多人也不可能都服你,不可能都按你的来,但千万记住要尽量避免死对头。还别说两、三个了,就是有一个对头事事盯着你,你的工作也不好开展。”
“那要是遇到那种死硬分子,又实在团结不过来,我该怎么办?一直迁就他?”楚天齐再提疑问。
宁俊琦斥道:“你怎么总是钻牛角尖?我刚才只是说的问题的一部分,你要辩证的看,总之要斗而不破。至于实在不能团结的,那要看是什么情况,如果是发展理念上的,应该肯定能找到共同语言。若是原则性的问题,那就另当别论,比如遇到那种贪腐分子,就必须要坚决斗争了,绝对不能妥协。”
楚天齐笑着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怎么感觉你这水平不仅只是一个处长,倒像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党校校长的水平?”
“你别讽刺人,有些话就是我爸教的。你现在是徐家大少爷,他只是个前秘书、假女婿,可不敢惹您。”宁俊琦“哼”道。
“哪里,哪里,言重了。”楚天齐有些不好意思,打着哈哈。
宁俊琦继续说:“我还告诉你,宁处长马上就是省委党校宁副教授,自身水平也不低。”
“是吗?那恭喜了。”楚天齐马上转移了话题,“其实我对你更不放心,你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徐卫军肯定也惦记着你,一定要严加提防。”
“你放心吧,爸爸也很快回省里,到时就有照应了。”说到这里,宁俊琦忽道,“天齐,你那衬衣扣子挺厉害的,我要是有那么一套东西,就安全多了。”
楚天齐道:“这个我也想过,但是对你显然不适用,女的穿那种衬衫会显得突兀,容易引人注意。而且那东西也不是随便就能弄的,我想着可以适当给你用一、两个,关键时候能救命就行。”
宁俊琦“哦”了一声:“那还能在哪伪装?”
“我看那两个地方倒不错。”楚天齐抬手一指对方前胸。
“你……戏弄我?”宁俊琦抬手打开对方手指。
楚天齐右手不退反进:“我怎么是戏弄你呢?那个你可是天天都戴着,而且又在里边,也便于隐蔽。”
“哦,是这样啊。”宁俊琦迟疑了一下,忽又道,“那要是使用的时候怎么办,尤其要是录像的,会不会录上里边,也不能解开外面衣服吧?”
“这个吗……我还欠考虑了,还是先研究一下结构吧。”说话间,楚天齐的手伸向了对方宽大的衣领。
“你流……啊,讨厌。”宁俊琦又与“狗爪子”做起了斗争。
整个晚上,两人都是说一会儿,逗趣一会儿,然后再相拥着休息一会儿,很是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