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蓬在后面远远看着两人的互动,感慨万千,何曾见纪又涵对女孩子这样细心过?沈星乔,沈星乔始终是不一样的啊!
晚上在院子里散步,碰到陈宜茗,孙蓬跟她说了这事,“兜兜转转,八年了吧,两人还是在一起了,缘分的事,真是难以预料。”
陈宜茗很诧异,“沈星乔跟纪又涵在一起?纪又涵不是有女朋友了吗?本市首富张家的独生女,叫张什么来着?”
男生和女生看问题的角度完全不一样。孙蓬说:“那叫什么女朋友,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逢年过节到对方家里吃顿饭,例行公事一样。”
“可是他们不是要联姻吗?”
孙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又怎样?”
陈宜茗很生气,“太过分了,纪又涵太过分了!”
“这也不能怪他,他又做不了主。他之所以能住豪宅开豪车,毕业三年就成了一家上市公司的经理,都是因为他姓纪,既然得到享受,自然要付出代价。”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那么多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也没见几个拿婚姻做代价的啊。”
“那是因为他们女朋友不是张妙楚。你知道娶了张妙楚意味着什么吗?”
成人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饶是陈宜茗对财经新闻不感兴趣,想到本市遍地开花的星海电器,也不说话了。可是她替沈星乔不值,忍不住给她打电话,“你怎么也干这样的傻事?”她因为时不时买包的缘故,一直有沈星乔的联系方式。
沈星乔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你怎么还跟纪又涵搅在一起?他都有女朋友了!”注定要和别人结婚的。
沈星乔懵了,声音轻飘飘,“他有女朋友?”
陈宜茗听出不对劲,“怎么,你不知道?”
沈星乔摇头,脑子一片空白,“他没跟我说过。”他怎么会有女朋友?两人重逢快一个月了,纪又涵没有表现出任何有女朋友的迹象!
陈宜茗哼道:“纪又涵瞒着你?我真是看错他了!他是不是想坐享齐人之福?”跟她说了张妙楚的事,“听说双方父母很满意,早就传出联姻的消息。”
沈星乔心口仿佛被人重重捶了一拳,疼的五脏六腑都痉挛起来。
所有的不对劲齐齐涌上心头。怪不得他表现得这么规矩、克制、矜持,不说亲密一些的肢体动作,就是自己偶尔挑逗他,他也没反应。还以为他年纪稍长,变得成熟稳重,不像少年时那样热情莽撞也是正常的,没有放在心上,原来竟是这样!
沈星乔又愤怒又伤心,他究竟把她当什么?!
她顾不得夜色已深,打车去了华庭,她要找纪又涵当面问个清楚!
纪又涵开门见到她,有些惊讶,“这么晚来,出什么事了吗?”
沈星乔努力压抑着怒火,没有进去,神情冷凝问:“你有女朋友?”
纪又涵脸色一白,没有反驳。
“为什么瞒着我?”
纪又涵没说话。
沈星乔失望之极,突然爆发了,“你为什么瞒着我?脚踏两条船感觉很好是不是?”
“那我要怎么跟你说?你叫我怎么说得出口?”纪又涵被她这样指责,也怒了,换成别人,谁都可以说这样的话,唯独她不行!他从未喜欢谁像喜欢她这样,念念不忘,又爱又恨,“四年前你随随便便离开,四年后你又随随便便回来,你以为我是颗树吗?没有痛苦,没有思念,没有迷茫,一直原地不动等着你?你一去不回,音讯全无,我的感情像扔进水里听不到一点回响——我有女朋友怎么了?”
沈星乔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她忽然明白了,四年不是一个空泛的名词,而是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的分离。
横亘在他们中间的是一段各自悲欢、各自曲折的时间鸿沟。
沈星乔看了他一眼,掉头离去。
纪又涵没有对她做什么,是她自己一头栽进去的。
她一直以为他们停留在原地,真是大错特错。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