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咣咣咣!
新兵营迫击炮连原本装备有八门82毫米迫击炮,不过在战斗中损失了两门,还剩下六门。在损失了所有伞兵战车之后,这些迫击炮已经成了全营最强的重火力,在白天一系列惨烈的攻防战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不过现在炮弹不多了,每门炮只剩下二十来发,打上几轮就没了。接到命令后,六门迫击炮同时开火,打的都是爆发性射击,两秒钟一发,照着波琳娜指定的方向猛砸!
那个刚刚将数十名溃退下来的叛军扫了个一干二净的机枪阵地登时弹落如雨,火光遍地炸开,将他们连人带机枪一起炸回零件状态。在近乎疯狂的迫击炮火轰击之下,原本打得膛焰闪耀的机枪一挺接一挺的哑巴了,就连匆匆赶过来准备参与阻击的叛军也倒了大霉,稀里糊涂的被摁住一通狂轰炸得死伤满地,真是够窝囊的!
幸运的是,这轮炮火很快就停了————没法不快,因为在不到一分钟里,那六门82毫米迫击炮已经将手头上最后一发炮弹都砸出去了。如果他们的炮弹再多一点,有一两个基数的话,叛军的死伤肯定会更加惨重的。
不幸的是,最后一发炮弹刚刚落下,弹片尤在空中呼啸,俄罗斯伞兵便踏着遍地碎肢冲了过来,好几挺通用机枪,数十支自动步枪同时开火,火力密集的程度近乎恐怖,原本就被那冰雹般的炮弹炸得昏头转向的叛军一下子就给打得找不着背,伞兵们全然不顾胡乱射来的子弹,将他们三三两两的扫倒,然后踏着满地死尸继续往上冲!有人受伤了,便就地卧倒,将步枪架在死尸身上狂笑着向蜂拥而来的叛军扫射,任凭子弹打在死尸身上,打在他们身上,任凭血浆四溅,都不曾动摇。当他们打光了最后一发子弹,觉得应该结束了,便扔掉步枪,拉响最后一枚手雷。如果说叛军是被宗教狂热情绪烧昏了头烧红了眼睛的狂战士,那么这些伞兵就是完全没打算活着回去的死士,他们那大笑着面对死亡的态度,令叛军一阵胆寒!
波琳娜的判断完全正确,622高地的防御相当森严,数百名叛军士兵集结在这里,兵力是第九突击连的十倍,正常情况下,第九突击连这四十号人是绝对攻不上去的。但是波琳娜挑选的时机实在是太好了,就掐在叛军胜利在望、得意忘形的时候浑水摸鱼,叛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便已经冲到了半山腰,然后就是一通乱打,把叛军打得阵脚大乱,就那么几十号人,硬是营造出了整整一个营压上来的气势。即便是精明的杜达耶夫,也有点摸不准俄军的脉了,从电台监听俄军军官的对话判断,包围圈内那个新兵营是在突围无望的情况下选择了向622高地发动自杀式进攻,而俄军在战斗中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还有疯狂的气势也可以证明这一点。但是那个新兵营被围攻了两夜一天,死伤近半,弹药几近耗尽,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发动自杀式进攻?这怎么可能!脑子正常的指挥官都不会这样干!
难道这里头有什么阴谋?
有参谋建议指挥部马上转移,并且抽调部队过来围歼这支打疯了的俄军,杜达耶夫眉头紧皱,举棋不定。身为一国元首,车臣独立势力的领军人物,他是不能轻易涉险的,现在转移指挥部确实是明智的选择,抽调主力过来围歼试图虎口拔牙的俄军也没什么错,可问题是……他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似乎对手拼得这么凶,就是希望他这样做似的!
在战场上,绝对不能做对手希望你做的事情。
时间就在杜达耶夫的迟疑犹豫中一分一秒地流逝,而俄军伞兵距离他的指挥部,也越来越近了。
当然,他们所受到的阻击也越来越顽强了。
一排火箭弹打过来,三名伞兵被炸飞,紧接着扫过来的机枪子弹又将他们打倒了好几个。俄军伞兵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为之一滞,各自卧倒找掩护,猛烈的火力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萨沙叫:“帕娃,敌军火力太猛了,我们冲不动了!”
没有人回答。
萨沙梗着脖子叫:“帕娃,帕娃!?”
一位排长喘着粗气说:“别喊了,她打着打着就不见了,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萨沙怔了怔,说:“也就是说她可能退回去了?好事,我可不希望她死在这里!”
那位排长说:“我同样不希望她死在这里……火箭弹,火箭弹还有吗?有的话就全打过去,最好的燃烧弹,烧死那帮孙子!”
一连十几枚燃烧型火箭砸了上去,一批叛军变成了烧鸡,原本猛烈的火力顿时就稀落了下去。伞兵趁机发动冲锋,穿透燃起的火墙撞入叛军中间,用步枪扫用刺刀捅用枪托砸,甚至抱着叛军从山上滚下去,很快,这道阻击线也被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