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制就是那么回事,人一走茶就凉,往昔谢老爷子在位时,谢诚华那是妥妥的榕城顶级公子哥,除了在郭文峰手下吃过几回亏之外,到哪都是受人奉承的主儿,可如今呢,老爷子退下来才一年半的时间而已,他就已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了,虽说遭人白眼还不致于,可到哪都已不再是中心人物了,就连一向由他说了算的丰华公司如今做主的人也已换成了郑严,无所事事之下,谢诚华每日里也就只剩下去茶楼酒店打发无聊光阴的份儿了。
“你就是谢诚华?”
年关将近,搞事业的人都忙得个够呛,可谢诚华却是啥事没有,只得照惯例又去了茶馆泡茶打发时间,正自独饮间,茶室的推拉门突然被人拉了开来,旋即便见三名公安干警已站在了门外,为首的一名中年警察先是上下打量了谢诚华几眼,而后方才冷着声发问了一句道。
“我是,你们有什么事吗?”
谢老爷子虽是退下去了,可郑严的老爹还在任上,作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谢诚华如今虽然已不管事了,可郑严却绝对不敢真让谢诚华出了事,从此意义而论,谢诚华根本不怕榕城警方来找事。
“是就好,我们是海关缉私大队的,你涉嫌走私,案情重大,这是拘留证,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为首的警官根本没在意谢诚华的满脸倨傲之色,抖手取出了一张拘留证,冲着谢诚华便是一亮。
“可以,但请容我打个电话。”
这一听那名警官自言是海关缉私大队的人,谢诚华的瞳孔不由地便是一缩,但却并未因此而乱了分寸,故作镇定地提出了个要求。
“抱歉,你现在是嫌犯,没有对外联络的权利,请自觉一点,不要逼我们动手,走吧。”
缉私警官根本没打算给谢诚华任何对外联络的机会,在一把抢过了谢诚华搁在茶桌上的大哥大之后,一摆手,便已不容置疑的口吻出言催促了一句道。
“嗯……”
尽管明知此一去必是凶多吉少,可面对着三名身材魁梧的缉私警,谢诚华根本兴不起顽抗的勇气,无奈之余,也只能是闷闷地吭了一声,起身走出了茶室,旋即便被三名缉私警押上了一辆警车……
谢诚宁被捉奸在床一事很快便传遍了全夏海,市里对此高度重视,在赵书记的提议下,市里召开了紧急会议,决定对谢诚华处以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的处罚,与此同时,丰华公司大规模走私案有若一枚重磅炸弹般引爆了榕城官场——在大量详实的铁证面前,杨贤顶不住压力了,很快便将郑严、谢诚华以及张文馨三人的罪恶勾当全都供了出来,警方顺藤摸瓜之下,大批原谢系干部纷纷落网,原本就已基本被清扫得差不多的谢系就此彻底覆没了个精光。
“郭董,您的电话。”
夏海、榕城官场都已是动荡连连了,可郭文峰倒好,根本不加理睬,每日里只管跟自家儿子闹腾着,小日子过得当真是逍遥无比,这不,今日趁着天气晴朗,又跟小守仁在湖畔闹腾上了,正自嬉闹间,却见李劲松提溜着大哥大走了过来,低声地汇报了一句道。
“你好,我是郭文峰,嗯,嗯,行,那就先这样,改天杨典狱长有时间的话,一定要来魔都,容小弟尽一下地主之谊,嗯,好,再见。”
电话是湘省沙市监狱典狱长打来的,说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监狱方面已经驳回了石觉的保外就医申请,并因其长期装病拒绝劳改之恶行,对其加刑两年,换而言之,在本世纪内,石觉是不可能出狱了的,对此,郭文峰自然是喜闻乐见得很,可也没在电话里多说些什么,仅仅只是简单地表示了一下感谢,便即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