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听他嘴里的意思,似乎又对自己的画相当笃定是年代久远的。
老大爷挣扎着想冲进去,保安职责所在又只能拦住他。
眼看推搡之间,眼看那个老人就要摔倒了,路小乔三人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大爷,你这是干什么呀?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说!”
老大爷刚刚差点摔了,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还在医院里的儿子可怎么办?!
想清楚了,老大爷也不一股脑的要往里面冲了。
两个保安看到有人拉着老大爷,老大爷也冷静下来了,他们也不是非要使用暴力,倒了个歉之后又继续回去守在门口了。
三人先把老大爷拉到旁边的花坛附近坐下。
“大爷,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路小乔问道。
“我、我这是要去找鹤山大师问个明白!”老大爷刚才用力过猛,现在说话有点喘。
他指了指被包裹起来露出一截的泛黄的卷轴,“这是我家里祖传的画,因为我儿子得了急病需要钱才想着找人帮忙看看,估个价再卖了的。”
“我也不认识这方面的人,有人就给我推荐了鹤山大师,说他是咱们沪市的大画家,对于古画也很有鉴赏水平。”
“我好不容易托人帮忙,请了鹤山大师帮忙看画,那是在一个小型聚会上。”
“但是他一看,就一口咬定我这画是赝品!这怎么可能呢?这真的是我家里传下来的,说是好东西,要留下来做传家宝的,从我爷爷手里传到现在,都有一百多年了。”
“我本来不信他的鉴定,想再找个人帮着看看。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鹤山鉴定结果就传开了,我再问,也没有人愿意出高价买我的画了。”
路小乔摸着下巴,“那你说的鹤山之前他怎么说的,就说你的画是假的了?”
白望山白大爷回忆了一会儿,“好像说这画有真迹存世,而且我的画比例不协调,看着不对。所以我的画肯定是假的。”
白望山虽然家里藏着这幅画,但是他本身是个农民,对于这些东西是完全不懂的。他只知道,这是他爷爷那个时候传下来的,说是值钱的好东西。
舒黎对白大爷手里的话很感兴趣,问了一句,“我们能看看你的画吗?”
对于路小乔会鉴定的事儿,舒黎没有透露。
白大爷也是有些丧失了信心,摆了摆手,“看就看吧!”
说着,就把卷轴从包裹里拿出来,慢慢的展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绝美的风景——
错落纵横的山岩间,奇松突兀,横亘在山岩之间。峭壁大岭,飞泉湍急,新松夭矫,丛篁滴翠。
水阁凉亭间,两位高士正对坐桥亭,默参造化的神机。涓涓清流,时而出于山涧,时而避入灌木石崖。
“这是《山水清音图》?!”
刚说完,舒黎就不由的摸了摸鼻子——舒黎的爸爸其实是学国画的。虽说舒黎这个女儿“离经叛道”学了油画,家学渊源也还是有一点的。
这下舒黎和路小乔就明白为什么那个鹤山大师笃定画是假的了。
话说这《山水清音图》啊,是清代的一个叫做石涛的画家的作品。为什么说白大爷手里的就一定是赝品呢?那是因为这画的真品……其实就收藏在沪上博物馆里。
眼前这幅画,仿的就是《山水清音图》。但是用笔较粗,看起来颇为豪放,用的墨点也比较大,造成整幅画山石、树木、亭榭不合理的比例。也怪不得那位鹤山大师认为是赝品。
加上上面也没有仿作者留下的印记,不知道是谁画的,即使是有年代的画也是值不了太多钱的。
看到路小乔三人奇怪的脸色,白大爷也有点感觉了,“你们认识这画?这画……真、真的是假的,不值钱?!”
“额……这画似乎这里的博物馆里挂着一幅一模一样的真迹。”舒黎道,“而且石涛的画的风格……也和这幅画不太相符。”
“真的?!那、那该怎么办?”白大爷的声音都抖了。他那小破房子都已经卖了,该借的钱都借了。就靠着这幅画看能不能补上最后的手术费用了!这是……没指望了?那他儿子该怎么办?!
看到白大爷眼里隐隐闪过的绝望,路小七心念一动,左眼用上异能往画上看过去——白色的光晕,可以肯定不是清朝的。那就不是石涛的画作,是仿作。
让路小乔感到惊讶的是,这白色光晕居然相当的浓郁,表示这画还是很有价值的。
但是,这画上也没有一点痕迹能让路小乔确定这是哪个画家仿的。那怎么证明,这画是值钱的呢?
路小乔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在,路小乔很快想到办法了。
这不是现成的书画交流展览会嘛!她路小乔认不出来,二楼那么多大佬,总有能认出来的吧?
不过、这件事还得和舒黎还有程一楠商量一下。
路小乔把两人拉到一旁,如此这般的说了几句。
“小乔,你……确定这画是古玩并且值钱?”舒黎有些纠结。
路小乔点了点头,“我确定这画肯定是古画。而且笔法隐隐有点熟悉,应该是名家仿的。但是你也知道我对瓷器比较熟一点,书画就……所以想把白大爷带上去找专家问问。”
程一楠倒是爽快的很,“那我就不上去了,小乔你把大爷带上去吧!”
程一楠之前刚刚经历过缺钱的苦,也希望白大爷能够靠着那幅画解除家庭的困境。
商量完了之后。
路小乔转身对着白大爷道,“大爷,这画虽然是仿的,但确实是古玩,我觉得应该值钱。我这边有请柬能带人进去,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找专家问问这画到底怎么样?”
白大爷一听,隐隐燃起一丝希望,一咬牙,“成!在我手上放了几十年,我好歹得知道,这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