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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女儿骨瘦如柴,她丝毫不心疼,好不容易换了个轻松的活儿,才干一天,她就要让人换给继女,让自己年龄更小的女儿去干更重的活。

姜瑜对冯三娘的最后一丝耐性都没了,她扬起眉,冷冷地看着她:“你真的要我跟她换?”

冯三娘看着姜瑜冷冰冰的神情,心不自觉地攥起,她知道,跟周建英换活儿是委屈了姜瑜,可在晒场上翻谷子怎么也比挑担子轻松多了啊。想到傍晚的时候,建英回家抱着她伤心哭泣时的样子,冯三娘心头的天平就忍不住偏向了继女。建英那孩子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才去一天就晒得脸脱皮,她说服小瑜跟她换了工,回头丈夫也会高看她们母女一眼。

在心里思量了片刻,冯三娘最后顶着姜瑜冷漠的视线,点了点头:“小瑜,你最懂事了,就跟建英换吧,等秋收完了就换回来!”

秋收完了,周建英又不用上工了,又换她去当长工吧,想得真美!

姜瑜厌恶地瞥了冯三娘一眼:“我答应换!”

冯三娘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就同意了,欣喜过往:“那你跟我去跟翔叔说一声。”

说着,冯三娘就解开了围裙,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看得姜瑜的心更冷了,深深地替原主不值。她讥诮地勾起了唇:“谁要换谁说去!”

当初是村长好意替她换了这份更轻松的活儿,她是傻了才会隔了一天就去找村长换个重活,这不是活生生的打村长的脸吗?这么拎不清以后谁还会帮她?就让冯三娘自己去吧,也让大家看看她这个母亲都是怎么对待亲生女儿的,多折腾几次,等断绝关系的时候,村里的舆论才会向着自己。

可冯三娘很怕村长,她根本不敢一个人去,苦苦哀求姜瑜:“小瑜,你就跟妈走一趟吧!”

回应她的是重重合上的木门。

最后,冯三娘还是一个人去了村长家。

她走后,在屋子里听到动静的周建英就兴冲冲地跑到了周建设的房间里,压低声音,兴奋地说:“哥,你说得还真没错,在冯三娘面前哭一哭,她就会替咱们出头。她一出面,姜瑜那死丫头不答应也得答应。”

周建设虚弱地靠在床头,因为白天鬼哭狼嚎太久,他的嗓子都哑了,说话都有些困难。但见妹子这么高兴,他还是张嘴教育她:“哥跟你讲,不要跟姜瑜对着干,你想她不痛快,想抢她的东西,直接向冯三娘哭,要,就行了。”

他今天出的主意奏效了,周建英很听话,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哥,我以后都听你的。还是你最好了,不像爸,自从那个女人进门,他什么都向着那一对母女。”

听了这话,周建设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说:“这些话都是爸让我教你的。”

啊,周建英一脸错愕,直觉否认:“你就帮他说话吧!”

周建设摸了一下她的头:“傻妹子,只有咱们俩才是爸亲生的,你是爸唯一的女儿啊。你自己想想,这几年,爸表面上每次都向着姜瑜,可最后吃亏的都是谁,占便宜的又是谁?”

周建英这一想,好像真的是这样呢!

“可是……可是,他供姜瑜上了高中。”

周建设非常客观地说:“你要是考上了高中,爸也会供你上学。”

这倒是,周老三当着一家人的面表过态,无论谁考上,他都要供他上学。

周建英过了好久才消化掉这个事实。

隔隔壁的姜瑜听到这些,脸上是无尽的讽意,这么明显的事实,连周建设一个毛头小子都看得清楚,不知冯三娘是真瞎呢,还是假瞎。

可能是为了补偿姜瑜把放牛的活儿让了出来,吃晚饭的时候,冯三娘还偷偷在姜瑜的饭碗底下埋了一块鸡肉。

姜瑜二话不说就吃了。

她这样平淡的反应周家人一点都不奇怪。毕竟是寄人篱下,这几年,姜瑜一直逆来顺受,大家已经习惯了她的顺从。

但第二天,周老三就知道,自己猜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

上午九点,骄阳似火,晒场上上工的婶子、媳妇儿、闺女们忙得热火朝天,姜瑜也在这个行列,但才翻了一遍谷子,在翻第二遍时,她忽然晕倒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连掐人中都没用。

同在晒场上干活的周五婶和周家隔壁的王老五的媳妇儿一起把姜瑜送到了卫生院。医生看过后,下了结论,姜瑜这是极度的缺乏营养,身体太差,干不了重活,所以才会晕倒,他给她灌瓶葡萄糖,让她在卫生所休息一会儿,醒了再回家。

周五婶和王老五的媳妇儿回来后,绘声绘色地把这件事讲了出去。王老五的媳妇儿还跟大家八卦:“你们不知道,昨天啊,周建英才到晒场干了半天活,回去就找冯三娘哭,冯三娘就叫姜瑜把养牛的活儿让给了周建英,还让姜瑜去跟翔叔说,姜瑜不愿意,母女俩好差点吵起来!”

“啧啧,心这么狠,是亲妈吗?”周五婶夸张地咂嘴。

另一个大婶也摇头:“可不是,看看姜瑜那丫头都瘦成啥样了,哎,这就是没爹的娃,可怜啊!”

冯三娘是中午要回家做饭了才听到回家的村民们议论才知道姜瑜晕倒去了卫生院的。

这件事,村长翔叔早就知道了,但他懒得通知周老三两口子。反正这两口子也不心疼那孩子,他通知也白通知。

看着周围人那鄙夷、诧异、嫌弃的目光,冯三娘脸火辣辣的,臊得慌,她慌乱地摸了一把脸:“我……我去一趟卫生院,王老五家的,你跟我家里说一声。”

周五婶和王老五家的媳妇儿走后没多久,姜瑜就“自然而然”地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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