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一口气说了很多，她的声音依旧虚弱，可她的语气却很真诚和有力。她把方方面面的利弊都和他们说清楚了，她不挟恩图报，把选择权交给他们自己。

她也清楚的告诉他们，你们要么走，要么留，走了，我尊重你们，甚至可以为你们提供庇护，你们可以隐姓埋名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全了大家之间只能的主仆缘分。留下，我欣然欢迎，可你们日后若是因为怕死背叛我，那么我不会对你们任何人手下留情。

该软的时候软，该硬的时候硬。沈清月把这之间的分寸拿捏的很好，你既不会觉得她无情，也不会觉得她多情。

直到现在，吴羡才算真正的见识到了沈清月的魄力，难怪深得巫神教的信任，年纪轻轻又是一个女人，都能当上巫神教的神护。

她要比童战雪圆滑，也比童战雪更会御下。她不像童战雪那么冰冷，她和她的下属，既是朋友，也是上下级。她在这两个身份之间切换自如，知道什么时候该以朋友的身份说话，也知道什么时候该以上级的身份说话。

她是吴羡见过的女人里，最足智多谋的一个。

哪怕是童战雪，这会也对沈清月露出了三分佩服，她自认做不到沈清月这样。她不爱说话，她以真心对待季林等人，别人若是领她的情便领，不领也无妨，她只要做了自己该做的，对得起自己就行。

“月小姐，我不用深思熟虑。我的命是你给的，我没有家人，你就是我的家人，我也没有朋友，你就是我的朋友。我永远都会追随你，不管你是巫神教的神护，还是山河镇的人，你在我这里只有月小姐这一个身份。”陈宇最先回应了沈清月的话，他曾经是一个杀人犯，杀了奸杀他妻儿的变态，是沈清月救了他，给了他新生，沈清月就是他的信仰，人不能没有信仰。

“我也不用考虑，月小姐，我誓死都会追随你。”杨石紧接着说道，他话少，从小被养父母虐待，导致了他性格有点自闭，他杀了养父母之后本想自杀，也是沈清月及时阻止了他，并给了他一个崭新的身份。

“我也追随月小姐，老子从来不怕死，怕死当年老子就不杀人了。”

“我也是。”

“还有我，我也不会怕死当孬种。”

“我也留下，人活一世，总要做点有意义的事。”

“……”

沈清月的手下们之前折损了几个，现在还剩下十余人，全都选择了留下，没有一个因为怕死就要离开的。

这多少都在沈清月的意料之中，毕竟是她千挑万选培养出来的人，她对这些人都有着信心。

她很感激他们：“谢谢你们，那么从现在起，你们和吴羡就不再是敌人了。我们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从今往后，我们是一家人了。”

陈宇和杨石等人同时点点头。

吴羡也冲他们微微一笑，说道：“我也不敢保证你们每个人的安全，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我们能保护好自己，如果死了，那也是自己的命数到了，不怨别人。”陈宇说道。

其他人点头，不管是沈清月还是吴羡，他们都没有责任承担他们的命，任何人都没有责任对另外一个人的什么负责。别人愿意负责是责任，你不能因为别人失责了就心生怨恨。

吴羡突然就有些喜欢这些人了，他们各个身上都背负了人命，可他们依然保留着该有的善良，这一点十分难得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