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一口气,安一念眸光沉重的看了眼凌止泽,许久,才从他苍白的面颊上移开目光,转向医生:“医生,他情况怎么样?””
“他的情况很不好,需要做手术,他伤及了脾脏,如果救治不及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如果你是他的亲人,请先签字,如果不是,那我们只好联系病人家属,等签字以后才能做手术!”
医生的话就像一道惊雷,狠狠炸在安一念的脑中,她刚刚一定是听错了,什么生命危险?不,不会的,凌止泽不会有事的!
突然,她猛地抓住为凌止泽量血压的医生的袖子,惊慌的说道:“医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救他,他不能出事!”
医生双眉紧紧骤起,目光不满的看了眼她紧抓自己衣袖的手,淡淡的说道:“如果你在不签字,我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安一念一听猛地抓起笔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也许是太紧张的缘故,安一念写字的手不断瑟瑟发抖,每个字,她都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小姐,麻烦你给我们说一下当时的情况,警局需要做一下记录。”还未回过神,耳边突然响起一道严肃凛然的声音,转过头,只见一位年轻的警官,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安一念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话都不想说,正想要摆脱这些警察,突然想起还躺在手术室里的凌止泽,脸色一变,一定不能让那些人逃过法律的制裁,定了定心神,安一念这才说道:“我因为走失,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钱包和护照,再者对美国并不熟悉,一时间走到了那个窄巷里,便遇到了那些人!”
“请问您和这位先生是什么关系?”警察又问到。
安一念微微一愣,整个人僵在原地,她要怎么回答?朋友?哥哥?还是……
看着安一念神情迥然,警察不解的问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呃?
安一念脸色顿时一片红晕,许久,才缓缓开口:“他是我丈夫!”
话说出来的时候,安一念只恨不得咬烂自己的舌头,见警察神色不一的看着自己,更是尴尬不已。
等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安一念一个箭步猛的冲了上去,焦急的叫道:“凌止泽。”
看着凌止泽的样子,安一念完全愣在了当地,不可相信眼前的人居然就是那个不将一切放在眼里,不可一世,霸道,嚣张的凌止泽。
凌止泽的头被用纱布包住,只剩眼睛,嘴巴,鼻子在外面露着,右胳膊打着石膏,完全就是一个木乃伊。
她瞪大眼睛看着医生,不可置信的问道:“他不是后背伤了么?怎么连头都被包扎了?”
医生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了眼她,无奈道:“他的头部也受了很重的伤,不然怎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主伤是在头部!”
安一念双眸中含着泪水,呆呆的看着毫无生气的凌止泽,小心翼翼的说道:“为什么我总是不知道你伤在哪里?”
“你丈夫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但是现在醒不醒的过来还是一回事。”医生便交代身边护士将凌止泽推向重症监护室。
安一念一听,双眸中含着怒火,怒道:“什么叫醒不醒来也是一回事?你们医生都是干嘛的,他怎么会醒不来了,不会醒不来的。”
一定会醒来的,一定会的!
安一念失控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疯子,头发凌乱,双眸赤血。
医生摇了摇头让护士把凌止泽推进病房去,安一念一下子跌倒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心,就像是被一万只蚂蚁在啃食,好痛!
为什么痛?她不知道,只知道,在得知凌止泽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的时候,她的世界就会轰然倒塌似地,她绝望的盯着医院空荡的楼道,双眼无神。
念九得到消息后,放下手中所有的事物,便急忙赶来了美国,找到凌止泽住院的医院就赶紧赶了过去。
推开病房,凌止泽依然在沉睡,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机,就像弱不禁风的树枝,一折便粉身碎骨般断裂。
将目光移向一边忙碌的身影,只见安一念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凌止泽,念九收了收目光,抬起脚,缓缓走到她身边。
“念念。”
将她搂在怀里,念九声音哽咽,说不出多余的话来,此时,只能用温暖的怀抱,给予安一念无声的安慰。
“念九,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知道,我不应该跑,不跑的话凌止泽就不会受伤了,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