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去啊,我不怕。”谢悠然道,“我占着理儿呢,就是告到县衙里去我也不怕。到时候让大家都来听听,老谢家的二房是怎么处心积虑从大房家骗吃的,三房又是怎么欺负自己才13岁的侄女儿的。爷你要是不怕家丑外扬,尽管去告去。我等着。还有,你们说我在兔子肉上做手脚,最好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我可以反告你们一个诬陷罪。”
老谢头这回是真被气着了,可偏偏又无可奈何。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大丫头的嘴皮子居然这么厉害的?这新鲜词儿,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蹦。
索性撕了老脸,径直道:“大丫,我就问你一句,你三叔的胳膊,你治还是不治?”
“治啊,我一直都说了我可以治的啊,”谢悠然笑着道,“只要爷把我要的东西送过来,我立马就给三叔治。”
她方才清理小鱼内脏的时候想过了,标杆子遇水即死,放到明天去镇上卖的话,指定会臭了。到时候根本卖不出去,还不如先用油炸了,再晒上个两三天,到时候拿到镇上去卖干鱼就好脱手一点,毕竟干的小鱼仔经收一些,买回去也不用担心坏。搁现代也一样,晒干或者烘干了的小鱼小虾不但好卖一点,而且价格也更高。
可家里一点存粮和油盐都没有了。也没有钱去买,所以,刚才在卸谢保安胳膊的时候她就长了个心眼。
反正她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何况,老谢家刚收了起码有两三千斤的水稻和几百斤的番薯,都放在地窖里收着呢。五十斤大米和五十斤番薯对他们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至于猪油和盐巴,若真想救儿子,这么点东西又怎会舍不得?
“爷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们要是从镇上请大夫的话,人家还不一定能治。就算能治,也不一定有我治得好。况且,人家镇上的大夫诊费都高,这么大老远来,车马费也不少。我这收你点大米番薯的,不过是小菜一碟,你直接从库房里称出来就是。三叔那胳膊要再耽搁下去,我可不敢保证到时候会不会废掉。”
老谢头气到极致,不怒反笑,“行啊大丫,你这一手空手套白狼玩得挺溜啊,谁教的?”
谢悠然耸肩,“你甭管谁教我的,总之我还是那句话,让我治人,可以,拿东西来换。”
“好,很好,非常好。不愧是我们老谢家的人,大丫,你够狠。”老谢头一甩手,掉头而去。
人一走,二丫和三丫都凑了上来,“大姐姐,你说爷爷会答应吗?”
谢悠然笑,“他不答应也得答应,除非他真不想要他那宝贝三儿的胳膊了。”
果然,没一会儿,刘氏便领着儿子扛着一袋子大米和一袋子番薯,还有一小罐子猪油和一小罐子盐巴过来了。
将东西放在地上,妇人眼泪汪汪地道:“大丫,东西我们拿来了,你三叔的胳膊,可以过去治了吧?”
“当然能。”谢悠然也不含糊,吩咐二丫三丫把东西拿进屋,然后跟着刘氏去前院了。
留下杨氏和丈夫站在台阶上,仿若一脸做梦的表情,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前院,三房的屋里,谢保安靠在椅子里,有一声没一声的叫唤着,胳膊脱臼的地方已经肿起来了,看起来非常的吓人,除了老谢头,其他人都在,都围着他,一个个束手无策。
仇氏站在一旁,心疼得要死,嘴里不停地安慰着,“儿啊,你再忍忍,一会儿,一会儿死大丫就过来给你治了……”
这小老太太,还一口一个死大丫叫上瘾了。谢悠然唇角一撇,一脚跨了进来,“我来了。”
仇氏一见她就骂:“死大丫,你怎么才来?你要痛死你三叔吗?”
谢悠然懒得搭理她,径直走到谢保安身边,一把抄起了他那条软耷耷的胳膊。
“哎哟,疼疼疼……”谢保安又像杀猪似的叫了起来。
仇氏心疼坏了,张口就骂:“死大丫,你就不能轻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