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不孝女。”谢保顺颤抖着声音吼,“都是你,要不是你,我的腿怎么能断?”
谢悠然懒得搭理他,只对杨氏道,“娘,你们看着他,我去后山寻点消肿止痛的药草来。”
“哎。”杨氏应了,又眼泪汪汪地安慰自家男人,“大丫她爹,你养着吧,养段时日就好了。”
“你滚一边去。”谢保顺吼道,“用不着你假惺惺,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摔断腿?是不是看到我断腿了特高兴?”
“没有没有。”杨氏吓得连连摆手,“她爹,你别多想,我怎么可能盼着你不好呢……”
“可我看你的样子,明明幸灾乐祸……”
杨氏一急,眼泪又下来了,“她爹,我真没有……”
谢悠然看不下去了,冷着脸对谢保顺道:“是不是觉得腿还不够疼?不疼的话,我帮你。”
说着,用力一按男人红肿的脚崴处,谢保顺顿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疼疼疼,大丫,你要谋杀亲爹啊!”男人嚎叫着,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杨氏在旁也看得心惊胆战,“大丫,他可是你亲爹呀,你怎么能这样呢……”
谢悠然翻了个白眼,我这是在帮你好不好?
难怪有句话叫做烂泥扶不上墙,杨氏这性子,也真是太令人无语了。
难怪这一辈子被谢保顺吃得死死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得,她也不管了。
心里叹了口气,她对两个妹妹道,“二丫三丫,你们看着点儿,在我没回来之前,哪儿也不许去。”
二丫三丫齐齐应声:“知道了。”
谢保顺总觉得大闺女在故意整他。不就是从田埂上摔了下,怎么会骨折了呢?
他不相信大闺女,也感觉自己的伤没有那么严重。
本来还想趁大闺女去采药的功夫指使两个小的去请老村医,不料大闺女把他这条后路都给堵死了。
这下,他不但肝疼,连心脾胃肺通通都在疼了。
果然生女儿没用啊,都是些赔钱货,没一个指望得上!
“杨氏,”他只能把气撒到妻子身上,咬牙切齿地道:“你这胎要是再不生个儿子,老子休了你。”
杨氏吓住了,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谢悠然去后山采了几种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草药回来,捣烂覆在谢保顺的脚踝处,完了再给他捆上布条,包得像个粽子一样。
谢保顺躺在床上,怀疑地看了看,道:“大丫,这样真能好?”
他以前也见过人骨折,大夫给看的时候,都用板子给固定的,他这什么都没弄,能好?
谢悠然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你在怀疑我的医术吗?”
听着那语气里毫不掩饰的警告味儿,想到方才她一手按在自己脚踝处那钻心蚀骨的疼,谢保顺不禁打了个哆嗦。
“没,没。”男人忙不迭地道。
谢悠然笑了笑,又道:“我不是说了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您这个伤哪不是大事,养个百八十天的,您老人家就又能生龙活虎,上蹿下跳的了。”
这都用的是什么词?有这么说自己亲爹的吗?谢保顺很郁闷,脸色很不好,可又不敢骂她。
只得在心里一顿诅咒: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哟,怎么养出了一个阎王一样的闺女……
谢悠然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呢,安顿好了之后,留下杨氏在家照顾谢保顺,她便领着两个妹妹下田去了。
秋收后田里的泥鳅和黄鳝最是肥美,她想着反正明天得去镇上一趟,所以今天想弄点什么明天顺便拿去卖。
水稻刚收完,田里的水都放干了,今年收成不错,水田里水稻丰收,旱地里番薯也收获不少,所以村人们还不至于像她们这样,要依靠挖黄鳝泥鳅来过活。这倒便宜了她们,不过一个下午的功夫,便挖了三四斤的泥鳅,还有几条大黄鳝,约莫也有两三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