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这下篓子捅大了,保顺锒铛下狱,还连累了罗张两家,我早说过这活儿不能干的。”又有当初眼羡罗春花和张桂花两人去谢氏卤煮面干活的妇人故意唏嘘,任谁都能听出那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
还有谢家这一族的婆娘在旁忐忑不安:“保顺坐牢就罢了,指不定咱这一大家族都得遭殃!”
一听这话,边上本来还在看热闹的几个谢氏本家的婆娘便一个个脸都耷拉下来了,在那里骂骂咧咧。
里长王友良一脸阴沉,闻讯赶来的老谢头谢有才蹲在一旁,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脸色也非常难看。
要是本村出了这样的黑心商人,整个村子在这十里八乡就弄臭了名声。
连累的,不仅是老谢家,还有整个烟村啊。
都怪这个谢大丫,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瞎折腾什么卤煮面,这下好了,吃出人命来了。
刀锋似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向谢悠然。
仿佛她就是一个千古罪人,就该拉出去游街示众,被砸臭鸡蛋!
谢悠然皱着眉头,没功夫去跟这些长舌妇人们辩驳。
反正这些人跟她家也没什么关系,懒得去搭理她们。
这个时候,她倒是有些不合时宜地庆幸张桂花和罗春花两个人一个婆母早逝,一个被外地女儿接过去小住了,不然两家的老太太过来闹起来,还真不好安抚。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大家该干嘛干嘛去。”管事谢广成赶紧驱散人群,招呼着作坊的女工进去。
村里看热闹的人还不想散,都还围在那儿,但女工和伙计们却都很听话地回到了作坊了,继续做自己的事。
谢悠然扶住杨氏道:“娘,咱先进屋再说。”然后和二丫一起将杨氏扶进了作坊。
韩家父子和谢广成不放心,也跟了进来。
美食坊单独辟出了一个小单间,作为账房用,平时谢保顺就呆在这里。
单间里有休息的小床,有桌子,有简单的物品,还生了一盆炭火。
杨氏触景生情,不免又啜泣起来,二丫也有些心神不宁,谢悠然只好低声地安慰着她们。
韩墨辞皱了皱眉,道:“你们不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吗?听云生说,面摊刚出事,那些官差就来了,怎么会来得那么快?”前后不过一刻钟的事,官差就如神兵天降,连给人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把两朵花给拷走了。
然后,又几乎跟云生前后脚到了烟村,把保顺叔也给带走了。
那些官差可都是县衙里的,昭阳县距离此处有一百多里,他们就是接到消息立马赶来,马车也要跑一个时辰!
谢悠然点点头,“这个我也想到了。唯一的解释,是他们事先就知道面摊会出事。”
韩墨辞冷笑:“这就有意思了,谁这么大胆,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陷害人?”
他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的确,这是一桩再明显不过的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