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悠然从马车里弯腰出来,跳下了马车,走到骆雪面前,讥诮地看着她,道:“骆二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姐姐是你杀的吧?你用金簪亲手了结了她,整个昭阳城的人都知道,如今又来猫哭耗子,不觉得这很虚伪很矫情吗?”
骆雪仰起脸来,满脸是泪地望着她,眼睛里像淬了毒一样,恨恨地盯着她。
“是,我虚伪,我矫情。可是谢大丫,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明着跟人定了亲,暗着却跟我姐夫纠缠不清,你比我又高贵清白到哪里去?我和我姐姐落到今天这个局面,全都是被你逼的。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要不是你,我又何至于走这一步?我和姐姐,又怎么会反目成仇?”
“这可真是奇了,”谢悠然讥讽道,“骆二小姐,拉不出屎怪茅坑,说的就是你吧?我跟吕家的公子可什么都没有,我们俩是清清白白的,连话都没有多说过一句。况且,我跟我的未婚夫好好的,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也从未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明明是你自己觊觎你姐夫,为了上位取代姐姐的位置,不惜下了毒手,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姐姐,怎么现在又怪到我的头上来了?是不是我脸上写着好欺负三个字?”
骆雪面如死灰。
谢悠然又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骆二小姐是因为疯了才被衙门放了的吧?而且,县令大人还有令,不允许骆二小姐出门闲逛,以免伤及更多的无辜之人。可眼下骆二小姐你又是何种打扮?你穿了丫鬟的衣服跑出来又想做什么?难道是装疯装上瘾了,如今又想体验一把当下人的感觉?”
她这么一说,周围围观的人群这才都反应过来:
“对啊,不是说骆二小姐疯了吗?可看她这样子,不像是疯子啊。”
“就是,口齿这么清楚,这么伶牙俐齿的,哪里像是有病……”
“还故意穿了丫鬟的衣服,打扮成下人的样子出来,看来是经常这样打着下人的名义出来做坏事惯了的。”
“就是就是……”
骆雪在众人的数落指责声中,脸青一阵白一阵。
这时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今天的行为有些失控了,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她之前的辛苦就全都白费了。
脑子里正在急速地飞转,想着要不要赶紧装疯来堵住悠悠众口,这时,马车里突然传出一道男声:“大表妹,外面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吵啊?”
随着这声音,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弯腰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西陵民风还是比较开放的,男女共乘一辆马车并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因此,马车里出来一个男人,众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骆雪一听到大表妹这个称呼,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大表妹?姐夫什么时候成了谢大丫的表哥了?
这时,那男人也出来了,目光一落到那人脸上,骆雪顿时一惊,脱口而出:“你是谁?我姐夫呢?”
杨文俊一脸莫名其妙:“你又是谁?你姐夫又是谁?”
这家伙,演得还挺像。谢悠然心里给他点了一个赞。
杨文俊接收到了,眼里略过一抹得意之色,脸上却不动声色。
骆雪懵了,她飞扑到车头上,探着身子往里瞧。
然后,她看到车门大开的马车里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吕明枫。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骆雪脑海里轰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