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她也没法再瞒了,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果然,杨氏一听,就眼白一翻,身体晃了晃。
“娘。”谢悠然慌忙扶住了她。
杨氏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一把抓住谢悠然的手,含泪摇头:“悠然,你不能答应他,欠了钱我们还,你不能拿自己的终身幸福来开玩笑。”
能拿这种事来相要挟,这种人,怎么能托付终身?
更何况,她已经和韩墨辞定了亲,如果传出去,世人只会骂她水性杨花,脚踏两只船。
谢保顺愤而起身,沉着脸道:“少东家,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带着你的人和东西回吧。”
吕明枫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依旧慵慵懒懒地坐在那里没动,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茶碗盖子,轻轻地用茶盖浮去茶水上头的浮沫,嘴里淡淡道:“岳丈大人,我劝你三思。”
谢保顺脸涨得通红,“谁是你岳丈大人?你不要随便攀亲戚。我告诉你,我就是去坐牢,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说着,他大声道:“来人,送客。”
郑婆子上前,道:“少东家,请吧。”
吕明枫唇角一抿,放下茶杯,施施然道:“既然谢老爷已经做了决定,那么,我也就不强求了。”
说着,头微微一偏,示意道,“东海。”
“是。”立于他身后的赌坊管事李东海会意,上前一步,从怀里摸出那张房契,给谢保顺过目,“谢老爷,这是您抵押给我们的房契,如今期限已到,还请贵府一家老小马上从这所房子里搬出去。”
谢保顺傻眼,“你……”
李东海面无表情,“您要是不方便的话,没关系,我们兄弟可以代劳。”
说着,打了个招呼,原本立于庭院里的吕府下人们全都卷起了袖子,准备赶人的架势。
谢保顺气得嘴唇直哆嗦,“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又指着吕明枫,愤愤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是故意设这圈套来害我的是不是?”
吕明枫摇了摇头,果真愚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点,真可怜。
也亏得悠然能干,不然养这么一大家子愚蠢的东西,不累死才怪。
怜悯的目光从谢悠然并无表情的脸上一掠而过,他对着谢保顺皱了皱眉,不悦道:“谢老爷,此言差矣。当初可是您主动自愿走进我们赌坊的,那么长的时间,您在外面赌坊赌钱,我们可都是把您当大爷供着的,从来就没有从中间做过任何手脚,是您自己手气不佳,输了银子,能怪谁?这房契也是您自愿抵押的,借条也是您亲笔签名,并且在非常清醒的状态下摁了手印的,这在当时,有许多赌客可以证明的。什么故意设计陷害,这锅我可不背。”
“你……”谢保顺被怼得哑口无言。
“再说了,”吕明枫优雅一笑,道:“看在咱们曾经合伙做过生意的份上,我特意给了你们七天的时间凑钱。只要你们能把钱还上,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可你们在约定的时间内并没有把钱凑齐,那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了。我毕竟是商人,在商言商,总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家里开着那么大的赌坊,养了那么多人,总得要吃饭不是?”
谢保顺词穷,“那你也不能,不能拿这个来要挟我女儿……”
“我没有要挟她啊,”吕明枫双手一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爱慕令嫒已久,此番上门提亲,也是出自真心诚意。如果你们能答应,自然是再好不过,那么,看在亲戚的份上,谢老爷您欠我们赌坊的那点钱,自然也就上不了台面了,我哪能让岳丈大人还钱呢你说是不是。但如果,亲事不成,咱们就只能就事论事了,该还钱还钱,还不了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是很自然的事吧?”
谢保顺,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