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辞听完了韩青山的诉说,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世竟如此坎坷,甚至还牵连了一桩陈年血案。
可他尚有一桩疑惑未解,他看着韩青山,微微皱眉,道:“既然我是梁夫人向你托的孤,可你方才却又说,梁显才是我的亲生父亲,这又是怎么回事?”
韩青山还未回答,忽然一道深沉的声音自密室里响起:“问得好,这个疑惑,我来为少主解答。”
韩墨辞遁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袍戴着面具的男人从缓缓升起的石门里弯腰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没有血色的苍白的中年男人的脸。
男人神色从容,五官略有病态,但眉宇间却流露出大智慧。
韩青山见了他,表情也多了几分释然:“军师来了。”
军师走到韩墨辞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参见皇子的大礼,这才道:“属下时瑭,见过少主。”
如果没有当年的那场欲加之罪,太子会顺利登基,而韩墨辞则是名正言顺的皇嫡长子。
所以,他用参见皇子的礼来拜见韩墨辞,韩青山并不奇怪。
韩墨辞看到他,挑了挑眉,道:“我好想在哪里见过你。”
时瑭道:“属下曾在凤凰山中冶炼兵器的山洞里,与少主有过一面之缘。”
韩墨辞点点头,“没错,当时,就是你发现的我和大姑娘……”
提到谢悠然,他的心又是一痛。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你方才说,你可以为我解惑……”
“是,”时瑭道:“属下曾是太子府中谋士之首,深得太子信赖。所以对于当年京城里的事,比远在边关的韩将军他们更清楚。梁战构陷太子和大将军勾结谋反,被羽林军突然围宫时,我恰好因老娘病故,回了老家奔丧。府中一干谋士皆随同太子一并被下狱,就连太子妃的娘家也受到牵连,唯有我阴差阳错,逃过一劫。”
“太子被下狱后,皇帝封锁了消息,又下了旨,以梁夫人生产为由,格外开恩准许大将军回京探亲。大将军不疑有他,奉旨回京。岂料刚一回府就被早就埋伏好的羽林军给捆了。随后,皇帝火速派了梁战去边关接掌军队。至此,皇帝的意图已昭然若揭。其实当时出事时,不止梁夫人刚生产完,太子妃也是才诞下麟儿,两个孩子的出生时间只相差了一天。”
“我闻听京中出事,连夜赶了回来,却听到了太子于狱中自戕的消息。我四处奔走,想要救出小主子,教司坊却传来消息,太子妃染病身亡,小主子也因胎里不足而夭折了。我不得已逃出了京城,隐姓埋名,投身入云州刺史府中做门客,但暗地里并未放弃搜集梁战构陷太子的证据,也一直和赵将军他们有联络,为他们出谋划策,提供朝中信息和动向,安插人手入各官员的家中,打听搜罗各方讯息。怕被人认出来,遂来往西陵都是以面具遮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