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再有两千两啥事办不成!”
“这是顾老爷写给我的亲笔信。”说到这里,韩秀峰连忙拆开第二封信,邀请二人一起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顾老爷果然把为翻建会馆筹银当作重庆士林的一件大事在操办,居然设立了一个筹银局,他老人家亲自出任总裁,总理筹银事务!这些年致仕回乡的四位士绅和巴县、江北及璧山的几个书院的山长出任委员。
让韩秀峰啼笑皆非的是,他的老丈人居然借此混进了乡绅圈,用顾老爷在信里的话说现在是筹银局帮办,帮办重庆会馆翻建扩建筹银事宜!
顾老爷不光拜访过地方官员和本地士绅,也拜访过八省会馆,在信中大骂八省行帮只晓得赚巴县乃至重庆府的钱却不热心地方公益,竟然跟上次修志一样一毛不拔。
顾老爷还提到广西、贵州、湖南三省有贼匪作乱,朝廷责令各地办团练,照理说办团练应该由本地士绅牵头,结果八省会馆竟想插手,他正同几位士绅借为会馆翻建筹银联络本地乡绅,决心自办团练,绝不能让八省会馆得逞。
江北厅杨举人看完信喃喃地说:“修志,八省行帮一毛不拔。翻建会馆,八省行帮又不愿意出银子。现在要办团练,他们咋变得这么热心?”
何恒一样早看八省会馆不顺眼,恨恨地说:“办团练有权又有钱,他们当然热心!”
“办团练有啥钱,朝廷又不给饷银。”
“朝廷是不给饷银,但可以设厘金局!巴县啥地方,巴县乃四川门户,水运要冲,他们要是得逞,就能到处设卡收厘金。这如意算盘打的,这是欺负我们重庆府没人!”
“设厘金局,收厘金,我还真没想到这茬。”
“公估局他们都设了,设个厘金局算啥?”何恒越想越窝火,拍着桌子道:“我们远在京城,使不劲儿,帮不上忙,现而今只能靠顾老爷了。这团练要么不办,要办只能由我们本地士绅来办!”
韩秀峰沉思了片刻,放下信道:“这团练到底由谁来办,顾老爷只能极力争取,最终还得府台和县太爷说了算。”
“志行,你觉得府台和县太爷会帮谁?”
“其它地方我不晓得,但巴县要是办团练,府台和县太爷肯定会帮八省行帮。有钱能使鬼推磨,谁让八省客商有钱呢。”韩秀峰轻叹口气,又苦笑道:“日升昌在巴县有分号,日升昌估计也会插一脚。”
“巴县的团练,让外地客商去办,这也太窝囊了!”杨举人义愤填膺。
“杨兄,你家在江北,离巴县那么近,别人不晓得你是晓得的,现而今的巴县已经不是巴县人的巴县了,城里的外地人比本地人多。”
“这倒是,八省客商和外地的那些脚夫不光比本地人多,也比本地人有钱,别说巴县,连我们江北厅城也快变成他们的天下了。”
“这就是了,人家人多还有钱,让顾老爷拿啥跟人家争。”韩秀峰摸了摸下巴,接着道:“顾老爷估计也晓得没啥胜算,所以才借为会馆翻建筹银的机会联络璧山等州县的士绅,能守住一个州县算一个州县,不能让十四个州县的团练全被八省客商抢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