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皱眉,走到最边上的一个,拉过来一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怎么有个洞?”
只见在纸壳箱的侧面,竟然有个拳头那么大的破洞。
破洞似乎是被挤破的,所以外表看起来,只是有些褶皱,之前出于对官方的信任,他也完全没有仔细看。
如今,这破洞蓦然让他心头浮现一丝不妙的预感。
他猛地扯开了纸箱,紧接着看到的一幕让程林整个人脑子都木了下。
纸箱里,玉制的花盆还在。
盆里面的土壤也还在。
只不过……那土里的灵植却已经只剩下了一截短短的茎秆!
上面的花朵、枝叶全都不见了!
好好的一株灿烂的花,就好像是被狗啃了似得,只剩下一截茎秆,孤零零的戳在盆里,夕阳下,无助又可怜。
程林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给攥住了……好心疼……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喃喃,双手颤抖着又把第二个箱子扯过来,仔细一看……也有个破洞!
撕开箱子,里面的情景如出一辙!
“这株也没了!”
程林深深地吸了口气,拆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完全一样!
每一个箱子里的灵植都不见了!
眼瞅着自己好不容易买到的宝贝都没了,程林的脸色越来越沉,身上的杀气也越来越浓,整个人几乎来到了暴走的边缘。
终于,在他拆到了第十五个箱子的时候,他察觉到了不对劲,这箱子里似乎有声音!
不待细想,程林双手一分,脆弱的纸箱顿时四分五裂。
然后,他只看到,在那只花盆上,正蹲着一只肥硕的鸟!
灰色的喙,黑色的羽毛笼罩了那只小脑袋,然后向胸前蔓延开一片,到了腹部戛然而止,变成了一片雪白,翅膀并拢,隐约看到黑白两色交杂,一只细长的尾巴直挺挺地,突兀地戳在空气中,让人有薅一把的冲动。
此刻,它正蹲在花盆里专心地啄食灵植。
那株好好的花,已经被吃了个七七八八,叶片残缺不全,看上去俨然是活不了了。
看到纸箱裂开,阳光泼面而来,这只乌鹊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整个傻乎乎地呆在那里。
足足过了两三秒钟,它才若有所觉地扭头。
在它那双蓝色的,小豆一样的眼珠里,倒映出一张恐怖的,布满杀气的人类的脸。
“呵呵。”
程林蹲在一旁,凝视着这只罪魁祸首,扯开嘴角,露出森白的牙齿。
乌鹊这才反应过来,肥硕的身体抖动了下,努力把翅膀展开,就要飞走,同时发出惊恐的叫声:“喳喳!”
“你叫我渣渣?!”
程林觉得自己被挑衅了,他身上四品气息轰然爆发,右手闪电般探出,抓住了这只可恶的鸟,感受到对方的挣扎,以及羽毛中逸散出的淡淡灵气,程林瞬间意识到了它的身份。
“所以说,动物园跑了的那只鸟,就是你吧?”
这一刻,程林只觉得人生仿佛是出荒诞剧本。
这么巧?
不久前自己还在打听这件事,这一转眼就给自己遇上了?这未免太匪夷所思。
不,不不。
这并非巧合。
程林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了眼那些箱子,他顿时明悟,觉醒的动物很可能对灵植很敏感,这只鸟逃出来后,大概是本能地在城里寻找灵气聚集处。
秦省那座灵地并不在长安。
加上市区里本来就灵气稀薄,所以它大概是通过某种动物的灵性,感应到了自己这批灵植的气息,趁着工人装车的功夫偷偷潜入了车厢。
自己又没有细看,这才导致了眼前这个局面。
有些事,看起来巧合,但仔细一想,就能分析出其中内在的逻辑来。
“渣……渣……”
乌鹊被程林抓着,先是死命挣扎了会,发现没有用处后,便卖起了可怜,瞪着那双蓝色的眼珠,发出可怜巴巴的叫声。
程林听了不禁气笑了。
心说你糟蹋了我这么多东西,难道指望求饶两声就能放过你?
不过,在乌鹊的叫声中,程林到底还是松开了手,转而用灵气凝结出两根藤蔓,将其结结实实绑了起来,吊在半空。
之后,程林就干脆扯了块纸箱碎片。
垫在屁股底下。
盘膝往温热的公路上一坐。
一人一鸟,在夕阳余晖中静静对视。
沉默了大概半分钟。
程林终于开口,他双臂环在胸前,语气不佳地说:“来吧,咱们谈谈吧,你说,这事怎么了结?是公了还是私了?”
乌鹊:“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