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我姐夫……”
“我看你顶多十五六岁,掌柜的可是有五六十了,怎么?你姐比你大很多么?”
“不是……我姐是他的……二房……没有名分的……我……我叫他姐夫……”
“这包药,是你抓的还是掌柜抓的?”
“我……我抓的?”
“为什么抓错?”
“我……我不小心……我才跟掌柜的半年,好多药……好多药还记不住……”
“你有没有想过,抓错药的后果很严重?药这东西,分量的不同产生的药效也有很大的不同。更何况是抓错了药?你知道,药铺抓错药至人死亡,官府是怎么判的么?”
问道这个问题,伙计顿时浑身一颤。慌张的脸上,阴晴变换不定,过了许久,才摇了摇头,“不……知道。”
“以杀人罪论处,大禹法典,杀人者,死罪!”这个死罪二字,陆笙故意加重了语气,伙计又是浑身一颤,脸色也白了两分。
“我……我真的不小心……这服药不是没有……没有被服下么?”
“是没有被服下。但是在两天前,有一个人带着一个老头子来你药铺抓药。而后,你胡乱的给他抓了一通,昨天,那个老人家被毒死了。“
“啊?我……我没杀人,我没想杀人……”
“你想没想杀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杀了人。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走。说,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谁让你胡乱抓的。
你说出幕后黑手,那么本官可以判你为从犯,如果你不老实交代,那么你就是主犯。嗯,菜市场一刀……你是免不了了。”
“我……我不想死……”陆笙的话音落地,伙计的情绪瞬间崩溃。眼泪如雨落一般哗啦啦的落下,哀嚎的求陆笙放他一马。
“为什么要胡乱抓药?”
“是姐夫交代我的……”
“为什么要交代你乱抓药,他和那个老头有仇?”
“不是……我昨天问了一句……姐夫说……说他拿来的药方不对……”
“药方不对?哪里不对?”陆笙眼神猛地变得犀利了起来,药方是他亲手开的,怎么可能不对?
伙计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姐夫就这么说,我再问他就要我闭嘴,说知道多了没好处。以后,他暗中交代,让我好好抓药就好好抓药,让我乱抓药就乱抓药。”
接下来,陆笙再怎么逼问,伙计也不知道更多内容。他只跟了姐夫半年,所知道的的确有限。
“大人!”突然,女玄天卫来到陆笙面前,“验尸组那边有消息了,掌柜的是胆裂而死!”
“还真的是吓破胆了?”
“不,从胆囊之中发现了一只甲虫。”说着,递来一张画像。
陆笙看了虫子一眼,瞬间意识到这个虫子应该是一种蛊虫。并不是所有的虫子都能作为蛊虫,而对于能不能被做成蛊虫,都有一套辨别的方法。
“纤云,你立刻命人将衡水药铺的所有东西都收集好搬到这里来。”
“卑下在来的时候已经命天水玄天府的弟兄做了。”
“很好!”陆笙赞了一声,连忙大步前往验尸组。掌柜的尸体躺在解剖台上,掌柜瞪着空洞的死鱼眼,表情看起来那么的狰狞恐怖。
他的胸前大开,恐怖的腹腔结构尽在眼前。
一只狰狞的虫子就摆在尸体的边上,虫子有一只蝉那么大,浑身长满了尖锐的刺。
“大人,从他胆囊破碎的情况来看,因为虫子的剧烈活动才造成胆囊的破裂也导致受害人的死亡。我们初步判断,这个虫子可能是蛊毒。”
“不是可能是蛊毒,而是它根本就是蛊毒!我现在有理由相信,兰州不仅仅是医馆被人控制之中,就是药铺都在人的控制之中。
这就难怪了,正常来说药铺既然能看方抓药,为何不会看病呢?他们两者早已沆瀣一气,医馆刮一层,药铺再剔一层!从未见过如此非要将人吸干的吸血鬼!”
当天晚上,盖英抱着一叠资料来到陆笙面前,“摸底的弟兄回来了,兰州十七府,每个城的医馆弟兄们都去了,触目惊心,就算家底殷实的人家也看不起病,何况是贫困人家。
他们胡乱收费,而且随便开具的药方都是价值好几两银子。大人,这事必须尽快办,要不……我们今晚就去抓人吧?”
“抓了人,病人怎么办?”
“像这样的医馆,还有病人么?病人都不敢去了。”
“我已经让楚州那边调大夫来了,谋定而后动,幕后黑手既然敢这么做,他就必定有我们难以估量的能量。弈棋,必须见招拆招,多走一步未必是料敌先机,也可能是错失良机。”
第二天中午,天水府玄天卫赶着一车的物证来到西宁城。衡水药铺的一切,包括药材和账本全部被运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