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无边的黑暗中，生平第一次，有一个人对他伸出了手。那女子站在血雨中，彩衣飘飘，眼神宛如神明般孤冷淡漠。

那一刹，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为何物。虽然微不可察，但对于他这种人而言，却已经弥足珍贵。

这一千五百年中……虽然对她一直有着憎恨，却从未真正升起过杀意。因为，无论经历过多少伤痛，他始终清晰地记得最初那一幕。

他心底其实是清楚的……

就算真的击败了九天玄女，自己也不可能杀了她。

她虽然从不曾承认过他……但毕竟，他只有她一个亲人。

“祁夜。”

这时候，洛笙已经到了他身边。施展法术，欲将九天玄女救醒，“她受了重伤，不过并没有危及性命。”

“嗯，交给你了。”

夜皇松开了手，站在黑暗的虚空中。他的声音很平静，宛如冰水一般，镇定地令人不由心生寒意。

“呼啦啦——”

一阵冷风吹过，夜皇的黑衣衣摆猎猎作响。男人抬起头，紫瞳微眯，眸子里透出了一缕血腥的杀机。

“你……你是要去……”

在这个世界上，洛笙是最了解他的人。

她很清楚，夜皇表现得越是平静，心中的杀机就越强烈！

只是……

她没有想到，因为九天玄女受伤……夜皇竟然会如此愤怒！像是火山爆发的前夕，怒火化为红莲，紫瞳尽赤！

在他的心底……其实，真的很温柔啊。

一生穿越无数荆棘、被血火恨意所包围……这个男人坚硬如铁，仿佛没有任何感情。只有她能看到，在那冰冷外表的掩饰下，隐藏着一颗多么温柔的内心。

正因如此，她才会爱上这个人。

虽然有着魔的名号……在骨子里，他却比绝大多数仙更重情义，能以性命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