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那一刹的悸动很快被理智所压制，魔王转过头，冷漠地看着公主：“我不可能给你幸福的生活。”

“不，没关系。”

公主擦去泪珠，灿烂的笑容仿佛阳光破云：“我愿意。”

……

魔王带公主来到他的城堡。那座永远照不到阳光的黑色建筑雄伟如山，是世界上最庞大也最寂寞的城堡。

“后悔么？”魔王领着公主走过空无一人的宫殿，“如果留在我身边，你将没有侍卫也没有女仆，更不会有王宫的种种奢华。”

“我可以不要人服侍，也不要漂亮衣服、不要昂贵首饰。”公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冲他甜甜地一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已经足够了。”

“而且，”她踮起脚，四下盼顾一圈，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着魔王：“你的城堡这么大，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是不是很孤独？”

会孤独么？

魔王怔住了。他的生命永恒不朽，在这座空荡荡的城堡里一个人度过了不知多少个千年，还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当他开始思考时，一阵无可抵御的庞大孤独霎时吞没了他，汹涌如海潮。魔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胸口，那里跳动的不再是冰冷的铁石，而是一颗炽热的心。

“啊，你快看！”公主忽然惊喜地叫了起来。

魔王抬头看去，天边竟有一颗流星划过，拖出一条长长的、耀眼的光尾，将半幕夜空照得雪亮。

“哇——”

公主霍地站了起来，吃惊地捂住了嘴。粲然星光照亮照亮了她的眼瞳，似有水光在里面盈盈流动。

“天呐……流星！是流星啊！”

那一瞬间，流星灿银的光芒短得还来不及许愿，却美得似乎可以贯穿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