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在电话里给他下了指令。王小凡瞬间有种紧迫感，找出一件戴帽子的风衣，又戴上口罩，把自己武装一番，打上雨伞出了门。

外面风大雨大。王小凡刚出门，一阵怪风吹过来，把雨伞给吹得翻折过来。只好又把伞对着风，好不容易才纠正了过来。

风裹着雨滴斜刺里往他身上砸，没走出多远，衣服就湿了。

走了一两百米，没看见豆豆的保时捷。正在东张西望，一辆黑色的现代轿车“嘟嘟”响了两声。王小凡走过去，后门打开了，看见久久坐在里面朝他招手。拉开车门上了车。

看来豆豆的警惕性挺高的，知道自己的车目标太大，而是换了这辆不起眼的现代。

久久看着王小凡，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豆豆启动车子，说：“风大雨大刚好给咱们做掩护。小凡，你和我出来这事，没对小雅说吧？”

“没有，遵照您的指示，严格保密着呢。”

“嗯，男人要成大事，就不要婆婆妈妈的了。该绝情的时候必须绝情！”

王小凡嘴上答应着，心里在说，让我对小雅绝情，可能吗？

豆豆的车开的飞快。很快上了西环路，向着北郊飞驰。

“豆豆姐，咱们这是去哪？”

王小凡以为要去一个大酒店的。这都要出城了，哪还有大酒店。

久久伸手在王小凡胳膊上掐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多嘴。

“不要多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豆豆头也不回地说。

越是这样，王小凡的心里就越好奇。同时也越来越紧张，不知道今晚自己要见的，是何方神圣？

凭直觉，王小凡觉得，今晚这个宴会，参加的人物肯定会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这就是豆豆说的核心机密。只是自己参与了这个核心机密之后，那就等于是上了船，是不是贼船，都得上。

从这个角度来说，王小凡以后想要把自己隐藏起来，也是不可能的了。豆豆把核心机密暴露给他的同时，也就把他暴露了。起码大家都会知道，他王小凡是豆豆的人。

形势紧迫。豆豆肯定也想放长线的，但范总已经开始怀疑她并开始着手对她展开调查，让豆豆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王小凡意识到，豆豆是要赶在范总收拾她之前下手了。只是自己在这件是非中，将会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凭良心说，王小凡实在不愿意惹是生非。采采药，吹吹女人，虽然这项工作口味重了些，但也挺有意思的，可以长见识。就这样做一辈子，王小凡也不觉得厌烦。

至于让他去打打杀杀，王小凡真心不情愿。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置身于这个纷杂、各派势力林立的都市中，王小凡觉得，自己正在被一股洪流推着往前走，身不由己。而这股洪流的凶险，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就像是一叶扁舟，他随时都可能被打翻，沉入水底。

而现在，豆豆就是一根稻草。在他沉入水底之前可以抓住的稻草。

汽车出了市区，路上的车少起来。雨也小了不少，王小凡透过车窗观察，发现这条路有些眼熟。

忽然想起来了，这是通往金牛山的路。林之华曾经带他走过这条路。

果然，又走了半个小时，前方出现了金牛山黑魆魆的影子。雨中的金牛山，被水雾环绕着，带着几分神秘，带着几分仙气。石榴已经收获完毕，只留下茂盛的枝条，在雨中发着油油的光，展示着旺盛的生命力。

汽车没有在石榴园停留，而是走上了盘山路。

金牛山形状并不像金牛，而是传说有人在这山上看到过一头金牛。山上有一个古金洞，蜿蜒曲折，几乎穿越了整座山。

此地秋冬季北风较多，此山又正处在风口，北风吹过金洞，竟然形成了一种洞箫的效应。那声音不甚好听，有些鬼哭狼嚎的意思，声闻十几里开外。尤其是到了夜里，听得格外清楚。其声呜咽悲凉，又富于变化，像是冤鬼在哭诉。所以当地人称此山为鬼哭崖。

既然有这么个晦气的名字，也没有人愿意开发。只是在山脚下种植了成片的石榴树，成熟时吸引不少市民前来采摘。

汽车吼叫着爬了几十分钟，渐渐窗外云雾缭绕。雨已经停了，但水汽甚重，汽车车窗上像是被镀了一层白膜。豆豆持续开着雨刷，也只能勉强看清前面一点点的路。

王小凡的心揪成了一团。现在他的性命就在豆豆手里，万一她有个什么闪失，车上的三人都得报销在这里。

越走越纳闷。今天要见的是什么人，需要冒着风雨往这大山上跑？市区那么多酒店，随便找一家不行吗？

这么煞费心机，又这么秘密，只能说明，敌方势力强大，耳目众多，豆豆怕被发现。综合考虑，敌方是范总的可能性非常大。

也就是说，今晚来金牛山参见这个聚会的，应该都是范总的对头。只是豆豆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能把这些召集在一起？

“小凡，久久，你俩相信巫术吗？”

王小凡正在不安地沉思中，豆豆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