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句话,就已经决定了她的态度。
不只是不相信,而是心死,完完全全的绝望。
冷风吹得她感觉整张脸都是僵的,宁浅然重重吸了下鼻子,望着一望无际的江面,突地扯着唇嘲讽地笑了。
那双发红的眸子,在黑夜中显得尤为悲戚。
“别坚持了,你越逼我,我就越恨你一分,直到你和你薄家的人到我骨血深处,到我死的那一天我都会记得,你愿意么?”
薄衍墨眉头紧皱:“浅然。”
她闭了闭眼,压抑地深吸气:“不要叫我的名字,我恶心。”
男人的声音沉了几分:“我之前确实有发现十年前的那份录音证据,但就在这几天,我本是准备找他谈谈再告诉你,以前的东西,他确实有很多都留着,但我并不知道你所说的这件事。”
宁浅然:“所以呢?”
薄衍墨无言。
是啊,所以呢,知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就能让时间倒退,就能让一切事情都变成没发生时的样子吗?
而他第一初衷不是告诉她,对于宁浅然来说那就是错的。
就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你是能让我父亲回来,还是能救我母亲,你能吗?我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你是薄家人,你怎么可能会不顾整个庞大的薄家而来帮我一个不起眼的人,我只是一个对于你们来说小得不能再小的人,我一开始就不该相信!你们薄家权重位高……”
宁浅然本是歇斯底里的,可越说,就好像身体里的气都随着出去了一样,语气渐渐无力。
眼泪就像断了线一般往下落。
“权重位高,呵,所以我们宁家又算得了什么呢。”
薄衍墨:“不是那样。”
她抬眸,透过模糊的眼帘看他。
然后颤着声音开口:“可是你们都拥有那么多了,我不过是想家人可以平安地待在我身边而已,我不追究那些了,你让我妈妈回来,你救救我妈妈,行吗?”
她卑微的语气简直令人心疼。
如果真的有那个能力,就算是倾尽所有,薄衍墨都会现在就把她想要的实现。
可他知道,这不过是宁浅然的气话。
宁浅然看了他两秒,而后笑了:“我知道,我早该知道会是这样,你怎么可能会把哥哥亲手送进监狱,你不可能去做这件事情。”
她喃喃自语着我早该知道这句话,慢慢转身,继续往前走。
桥上的风越来越凛冽,她只穿了一件毛衣,脚上还是一双露着脚脖子和后跟的拖鞋,此刻她的脚都和番茄一样红,单是看都能感受到有多冷,可她就倔着,不肯走也不肯穿衣服。
这样下去,迟早得冻出事。
“别闹了,回去了再好好说,身体最重要。”
他想去带她走,可此刻的宁浅然就处于火药最边缘,但凡去碰她就会爆炸。
宁浅然歇斯底里地拒绝:“我不回去!你别碰我!”
薄衍墨只能保持着距离跟着她。
宁浅然像提防着什么坏人一样盯着他,靠在栏杆上慢慢往旁边走,他的左后方马路上还一直稳定车速跟着一辆车。
她知道,那些都是薄衍墨的人。
今天晚上她要么就这样周旋下去,要么就和他走,除了这两条,她根本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