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游知道，他不是说给自己听的，是说给陆未晞听的。

陆未晞最重视的就是陆妈妈，何况陆妈妈还是因为自己气到，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现在好不容易大病初愈，她恨不得24小时陪在妈妈身边，根本不能允许有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让妈妈不高兴，更别说让她见不到面了。

秦之游看了一眼陆未晞，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心里清楚，现在解释也无用，反而还会让陆未晞更为难，他于是静静看了一眼她，而后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出去。”

秦之游临走，除了看了一眼躺在床头的陆妈妈，剩下的，就是朝赵子洄看了一眼。

他最早几个月前，在N大第一次见赵子洄，那时候赵子洄还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医生，只是因为看着跟陆未晞有点亲密，所以他有点儿介意。

后来，在医院的时候，他也见过赵子洄好几次，头几次还好，看着他还低调。可是，赵子洄上次脱口而出的那个第一个发现父亲尸体的渔民的名字，让他无比介意！

后来他虽然查到，在自己请来的美国肿瘤专家团队里，有一个脑肿瘤的医生就叫那个名字，但是，秦之游不相信这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巧合。

而且，赵子洄的身份，就是因为太干净了，什么都查不到，才让他更是疑惑。

到现在，秦之游听到赵子洄在旁边的这些话，明摆着就是在挑拨。最让他忌惮的是，在看到自己朝着他看的时候，赵子洄的脸上，扬起一个淡淡的笑意。

那一抹笑，似是挑衅，似是嘲讽，似是针锋相对。他绝对不会认错！

一眼之后，秦之游先出了监控室。他站在外面看着陆妈妈还拉着女儿，眼神里殷殷切切的。

虽然隔着玻璃门，他什么也听不见，但是他知道，陆妈妈说的应该是，让女儿尽快离开自己！

不过陆未晞也没留多久，说了那么几句话，就得按照规定离开了。

赵子洄也和她一起出了监护室的大门，秦之游站在门边，见着赵子洄还在跟她低声吩咐些什么，声音温和，完全没有刚刚那一丝的挑衅之色，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真正温柔的绅士。

出了病房门，赵子洄也没有多纠缠，只是表示：“我这几天会一直留在医院里，一旦出现了什么问题，会第一时间赶到。你如果想探视陆阿姨，随时可以过来，只要去医生办公室找我就行。24小时给你开绿灯。”

“谢谢。”陆未晞点头。

“我看你也熬了几天了，你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抗癌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不仅仅是对病人而言，对家属也同样适用。”

“谢谢。”陆未晞又点头。

赵子洄临走，眼神还滑落到秦之游的身上，但是速度很快，只是一瞟眼的功夫。而后他淡淡的笑了笑，收回眼神，转回到她，又恢复成那张朗月清风的表情：“那我不打扰你了。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