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那个话痨犯人时不时骂他几句,现在安静下来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他啃了两口白馒头,听到脚镣的声音,顿时来了精神,难道来新狱友了?
被送进来的人,身穿锦衣,头戴玉冠,容貌俊秀,比那个以前自称是美男子的云寒好看多了。
不少犯人都在偷偷盯着这个人看。
“贺远亭?”阿瓦认识此人,几年前他出使玳瑁的时候,与贺远亭打过交道。在他记忆里,贺远亭总是跟在玳瑁太子身后,别人也很少注意到他。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贺远亭脚步微顿,看了眼牢房里油腻腻的大胖子,冷漠地收回自己目光。
狱卒打开阿瓦旁边的牢门,把贺远亭关了进去。
“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阿瓦脸上的幸灾乐祸太过明显,当日子过得太苦的时候,别人也跟着一起苦,也就能苦中作乐了。
对面牢房的青衫书生,看到贺远亭被抓进来,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他,瞬间冲到牢门边,眼中满是担忧与惊讶。
贺远亭却没有看他,关进牢房以后,他就盘腿坐下,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话。
他知道,软弱的父皇不会为了他得罪晋国皇帝。为了平息晋国皇帝的怒意,父皇甚至有可能写国书亲自斥责他。
多年的谋划,本该一切如愿,可是自从谋士告诉他,在晋国客栈刺杀林辉之失败以后,便开始频频出现意外。
就像是老天爷在故意跟他作对,每走一步棋都会发生意外,甚至连逃到永州的谋士,也被金甲卫抓进了大理寺。
贺远亭抬头看了眼青衫书生,眼神里满是冷漠,仿佛认不出这就是他的谋士般。
主仆二人隔着牢门与走廊对望,贺远亭率先移开了视线。
在他被晋国皇太子怀疑的那一刻,他就输了。前尘往事,即使追究又有何用?
寿康宫偏殿里,二公主靠着窗户发呆,贤妃进来的时候,她冷笑道:“不必在我面前伪善。”
“你想多了。”贤妃哼声道:“本宫只是来告诉你,你一直不愿意说出来的那个人,已经被关进了大理寺天牢。”
“你在骗我?”二公主猛地转头看向贤妃。
“爱信不信。”贤妃翻个白眼:“我就是想不明白,身为皇家公主,从小陛下不缺你吃不缺你穿,你怎么会做出与他国皇子勾结的事,你是脑子不太好,还是生来就是白眼狼?”
“父皇偏宠你,连我母妃的死都不愿意追究,为人子女者,为母报仇有何不对?”二公主恶狠狠地瞪着贤妃:“只恨花琉璃那个女人,频频破坏我的好事。”
贤妃皱眉:“本宫早跟你说过,你母妃是产子而亡。你信与不信也没关系,反正本宫也不在乎了。不过本宫倒是觉得,像你这样的白眼狼,不会为了没见过面的母妃,做到这一步。”
“母妃可还记得刘家?”二公主眼中带着思念:“就是那个被英王殿下连累,最后被太子查出贪污受贿,圈占农田的刘家?”
“贪污受贿,圈占农田被按律处置,有什么错?这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爱的人,是刘家长子!”二公主凄厉道:“若不是他们,刘郎又怎么会在发配边疆的路上,染病而死?”
贤妃恍然大悟:“原来你不仅是白眼狼,脑子也不太好。他被发配边疆,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刘家作恶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