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嗣这人吧,有时想法也单纯些,况且严迟在他眼里,其实和孩子差不多,自小就认识的人,也不会把人想得太坏,他居然开始给严迟找理由:
“这也正常,我们是和他父亲熟,与他关系本就一般,你看软软去南江,不也不好意思去严家拜访吗?都是一样的。”
“四伯,可他……”
“这头盔真不错,就是上面有签名,不太好擦拭清洗,不过收藏也没大问题。”江承嗣瞧见和车子相关的事,哪里还顾得上江慕棠。
江软坐在边上,暗自窃喜,闷声不语。
……
江慕棠原本想着,是不是自己说得还不够明白,所以四伯体会不到,当他回家时,瞧见自己父亲正在给乌龟喂食,“爸。”
“今天怎么突然跑去司家了。”江锦上捏着小虾干,正在逗弄着万岁爷。
“就是路过。”江慕棠心底有些挫败,说话也似乎提不起劲儿。
江锦上可不是江承嗣,将虾干喂给万岁爷,扯了湿纸巾擦了擦手,看向江慕棠,“说吧,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
“到底怎么了?”江锦上可不好忽悠,况且他很少见到自己儿子这般模样。
“就是在四伯家碰见了一个人,觉得他很优秀,知道人外有人,自己要更加努力才行。”江慕棠随意找了个理由。
“谁?”在江锦上眼底,肯定觉得自己儿子最好。
“严迟。”
江锦上皱了皱眉,“上次就听你四伯说,中秋去他们家送礼了,他怎么又去了?”
“不清楚。”江慕棠只是一笑。
“他们两家是有什么合作?没有一点消息啊,如果不是,他最近去司家有些频繁了……”江氏与严家没有合作关系,不过商场上,总是了解一些情况的。
这严家自己搞珠宝设计,在自己领域差不多是垄断地位,所以极少参加什么商业活动,加上严家父子的性子,更不会费心去经营维系各种关系。
严迟姐姐在京城,他平时来往京城,也没见他来过司家。
如今短短数天内,两次前往司家,中秋那次还好说,过节送礼,可是今天呢……
江慕棠瞧见自己父亲的神色,忍不住眉头直皱,他爸是真的一点蛛丝马迹,就能延展推理出许多东西,而四伯……
自己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他居然还无动于衷。
真是猪队友,带不动啊。
这以后江软回了南江学校,山长水阔,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是四伯如今亲手把女儿送了出去,这以后两人恋情曝光,他怕是更要疯了。
**
话分两头,严迟也没想到,一切得来如此不费功夫,从分公司拿了一堆文件回家处理。
刚推门进入书房,就瞧见一人正临桌而站,手中握着一支小叶桢楠毛笔,垂头抄录佛经,瞧着有人推门而入,将笔下一个字写完,才抬头睨了他一眼。
身姿挺直,如松俊爽。
香炉滤烟,一室檀香,桌上放着一台老旧的留声机,正咿咿呀呀放着戏曲,严迟不爱戏,也听不出什么门道。
这人就是严迟的姐夫,京城傅家的三爷——
傅沉。
“姐夫。”严迟低低唤了他一声,“不知道你在,我去楼上书房。”
“我还有几个字就写完了,你等我一下。”
严迟把文件放在桌上,看了他笔下的瘦金小字,写毛笔字是需要时间锤炼的,严迟是不会写的。
“还在放假,你怎么想起处理工作了。”傅沉将抄录好的佛经搁在一边晾干墨迹,抬手关掉留声机。
“过两日要回南江,想抓紧把工作处理完。”
傅沉看了他一眼,“你最近有些奇怪……总是不着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是处理工作的,你最近身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处对象了吗?”
严迟的反常,众人都看在眼里,尤其是那日看比赛,他特意拿了两张门票。
严迟只是一笑,却没否认,“姐夫,其实我……”
“你的事不用告诉我,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就行。”
傅沉最近烦得很,儿子居然挖墙脚挖到他好友的闺女身上了。
他现在都没脸见好友,要是以后提亲该怎么面对好友,心里发愁,今日也是抄佛经静静心,所以严迟的事,他根本不想知道,也不想多问。
“你处理工作吧,我先出去了。”某人说完就走了。
反正严迟就算是处对象,他只是个做姐夫的,能做的事也有限,再者说,京家又没第二个闺女,傅沉此时心底想着,他只要不从身边熟人下手,一切都好办。
别学他儿子,专挑窝边草啃。
严迟回南江,素来都是独行独往,他过来时,就没通知姐姐一家人,离开时也是如此,免得他姐再演一出十八相送,他不喜欢这种。
所以江承嗣一家送江软去机场,发现严迟独身一人,他毕竟年纪也不大,还觉得他独自一人,挺可怜。
他们哪里知道,严迟与江软进了安检,离开他们的视线后……
两人的手就扣在了一起。
江软原本还有些忐忑,扭头看了眼,确定外面的父母看不到,便乐颠颠得攥紧严迟的手,牵着手前往候机区。
江承嗣还在感叹严迟这孩子也不容易啊,可人家……
出门一趟,带回个女朋友,心底可是高兴得紧。
最主要的是,这女朋友,还是未来岳父亲手交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