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全如今沉迷于研究孟悠然的阵法不可自拔。
作为一个阵法师,能真正让他尊敬的,只有在阵法水平上高于他的人。
孟悠然虽然年纪轻轻,阵法造诣却远在他之上。
祝全早就心生敬仰。
燕军一退,他连休息都顾不上,迫不急待找孟悠然请教阵法。
在经孟悠然指点一番后,已经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两天两夜不曾出来。
纯娘拿着信来的时候,一个小兵怯怯道:“祝公子一早交待了,谁也不许打扰。”
陈留镇的士兵们并不知道田三纯娘祝全的身份,一律称呼其公子小姐。
纯娘不死心,“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有紧要事。”
小兵显然被祝全骂过了,拼命摇头,“对不起纯娘小姐,小的不敢。”
“那我自己去!”
小兵想拦不敢拦,只能眼睁睁看着纯娘上前敲门。
刚响了两声,里面传来祝全一声怒吼,“滚!”
纯娘:...
“是我!”她咬牙道。
丝毫不留情愿的第二声,“滚!”
纯娘气得七窍生烟,不顾形象的大力一脚踹向房门,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好你个祝全,给老娘走着瞧!”
因为拿着叶渺的信,纯娘不敢停留,骂了几句后,返身回去将信拿给了叶渺。
叶渺接过信道了声谢,转身关上房门。
叶铭的,叶海的,薛子瑶的,叶梨的...
叶渺顿了顿,坐到桌边,先撕开了叶梨的来信。
叶铭几人总共来了四次信,这是叶梨第二次来信。
信上先是关切而简单地问了一下叶渺的近况,陈情关的战事等。
接着说到南宫焱上月底去青州,宴请当地世家,特意邀请了她和叶蓉。
并私下找她们,对使越国投降以及扳倒赵怀安之事表达感谢,以及欣赏之意。
她觉得很荣幸,又有些失落。
因为计谋是她献的,而实施的却是叶蓉,所以南宫焱并没有表现出比叶蓉更看重她的倾向。
信的末尾,叶梨婉转地暗示叶渺,还有没有什么计策需要她帮忙献给南宫焱,她愿意帮这个忙,如果能避开叶蓉最好。
叶渺看完信后,面无表情地放下。
陈留镇之危,她直觉认定是叶梨搞的鬼。
但她亦有想不明白之处。
按时间推算,这事发生在七月左右,而那时正是叶梨希望她助她一臂之力的时候。
按理说叶梨不会这么蠢,在这个时候搞出这么多事情出来。
而且那时候的叶梨,一心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哪有心思顾及这些?
那么是她多心了吗?
叶渺想了想,拿起披风披上,推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暗,初冬的北风呼呼,叶渺裹紧披风,不让冷风钻进去。
马厩里点着几盏油灯,被北风吹得吱呀呀地晃动,人影、马影亦跟着晃动不停。
一个个子不高的少年背对着叶渺,一边给马儿添食,一边骂骂咧咧。
“你们这些死马,给我快吃!你们吃饱了我才有得吃!”
“快吃!再不吃我放火烧死你们!”
“呜呜,好冷,好饿!烁哥真是狠心~”
“南宫锐!”
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南宫锐吓了一大跳。
转身凶神恶煞地道:“谁?谁敢直呼本小王爷的大名,不要命了是不是?”
灯火摇晃中,一道修长的身影自黑暗处走出,慢慢走近他。
“南宫锐,那封伪造的信,是叶梨让你写的是不是?”
“胡说八道!”南宫锐涨红着脸跳起来,“不...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自己要写的!”
叶渺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他面上一点细微的表情。
南宫锐被看得心慌,恼羞成怒道:“看什么看?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小心本小王爷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恶毒?我哪里恶毒了?”叶渺挑着眉反问。
南宫锐被问倒,在他心里叶梨是个顶善良的小姑娘,这么善良的小姑娘不喜欢的人,那肯定是恶毒的。
可哪里恶毒,他又说不上来。
说不上来就说不上来,他南宫锐认定的人,怎么可能有错?
“总之你就不是个好人!”他蛮横道。
“白痴!”
叶渺淡淡扔下两个字后,拢紧披风转身离去。
该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她懒得跟南宫锐这种白痴多费半点口水。
“白痴?你骂谁白痴!?”南宫锐一跳三丈高。
长这么大,除了程烁,谁敢欺负他骂他?
南宫锐气得将一旁的马料桶踹倒,跳起来去追叶渺。
还没跑两步,一把精美的剑鞘横在他身前。
“小王爷,世子吩咐了,您必须将这些马喂好才可以离开。”
也不知是不是陪着南宫锐吹了半宿冷风的缘故,徐冲的脸比北风还冷。
南宫锐气得骂娘,又不敢不从。
“叶渺你个恶毒的女人,你给我等着,我不整得你哭爹喊娘,我跟你姓!”
徐冲没什么表情地瞅了他一眼,收回眼。
——
回去后,叶渺立即给乔方子写了一封信,让他让邱崖派几个厉害的高手暗中保护叶铭叶海。
刚才从南宫锐的神情中,叶渺判定南宫锐之所以会伪造书信,一定是因为叶梨的缘故。
可以叶梨现在的实力,她根本不可能自掘死路。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叶梨背后有人,有人要求或者胁迫叶梨这么做!
叶渺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人名。
那人既然会对付叶云琅,在知道陈留镇胜利的消息后,便极有可能调转枪头,对付叶铭叶海。
叶渺给乔方子写完信后,又给叶铭写了一封信,让他近来小心些,保护好自己和叶海。
有些事情她不好解释,但她知道,她说的话,叶铭会相信。
信写完后,叶渺看着跳跃的灯火发了一会呆。
之前想着这边的事情一解决她就回去,但现在,她决定多留一段时间。
那人仅凭一封半伪造的信,就能让叶云琅差点死无葬身之地。叶渺实在不知道,那人还有没有后招。
陈留镇被困两个多月,一切有待重整。
燕军虽已退出陈情关三百里外,但一直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大举来犯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