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铭顿时浑身僵硬起来。
叶渺看了他一眼,杏眸转了转。
故意拉长语调:“绿萝嘛,就是...”
眼瞧叶铭深沉的脸顿时如龟裂,叶渺话锋一转。
“薛子瑶,我还以为你回去了。”
薛子瑶道:“哦,我本来走到门口了,突然想起还没跟你和叶海道别。”
叶铭神情顿时放松了些,却不知为何,唇微微抿起。
“跟我和二哥哥道别,那大哥哥呢?”叶渺问。
薛子瑶撇撇嘴,“刚才已经跟他道别了。”
还说了谢谢,但这家伙一脸面无表情,像她欠了他银子似的,欠揍得很。
他定是嫌她又烦又蠢!
要不是为了宁娆,她才不愿来找他!薛子瑶心想。
“走了,渺妹妹。”薛子瑶扬了扬手,转身离去。
“再见,薛子瑶。”
目送薛子瑶离开后,叶渺看着一直背对着薛子瑶、身体僵硬的叶铭,意味深长道:“大哥哥,薛子瑶可是个好姑娘,你要是不加把劲,被人追跑了,到时有你哭的。”
叶铭面色不由尴尬起来,咳了一声,“妹妹,有几个武功上的问题想请教你。”
“大哥哥请问。”
叶铭便问了几个问题。
叶渺边回答,心里则想着叶铭和薛子瑶的事情。
两个前世不得善终的人,今生各自改变命运,然后走到一起,她其实挺高兴的。
唯一不足的就是,薛子瑶看着半点不知情,叶铭在感情这件事上明显有些被动别扭,不肯直视自己的内心。
或许是因为从不喜欢到不知何时喜欢,态度上有些转变不过来。
那她要不要在中间推波助澜一下呢?
两人対论了一下武功后,到晚膳时间了。
叶云琅方婉柔不在,叶渺便将叶海喊来院子来,三兄妹一起用膳。
用完膳说了一会话消消食,见着叶铭叶海离开后,桃花拿进来一封信。
“小姐,半个时辰前纯娘派人送来的信。”
叶渺将抹手的帕子放到一边,坐下接过信展开。
上面写着无影堂两日后要在落北山庄与天阁约战,封左不让纯娘和田三告诉她,否则按帮规处置。
但事关重大,纯娘和田三暗中商量后,还是违背封左的命令,悄悄给叶渺写了这封信。
希望叶渺能想个办法,即能瞒着封左不让他知道是他们报的信,又能帮帮无影堂度过此劫。
叶渺想了想,让桃花备好纸墨,给乔方子去了一封信。
“桃花,马上让人给乔方子送去。”她将信递给桃花,又道:“若是有乔方子的回信,第一时间给我。”
如果乔方子搞不定,她就要另想办法了。
“知道了,小姐。”
桃花出去后,叶渺洗漱好出来,擦干头发正要上床休息,忽听桃花在外面道:“小姐,五小姐来了。”
叶渺放毛巾的手一顿,这个时候,叶梨来找她做什么?
“让她进来。”
珠帘响动,叶渺背对着叶梨,将灯芯拨亮。
她黑发披散下来,如云般堆在后背,身段修长而苗条。
转过来后,一张小脸精致绝美得让人嫉妒。
叶梨自认相貌不输叶蓉,可对着叶渺,她忍不住生出自愧不如的感觉。
“五妹妹,你来找我何事?”叶渺也没看她,径直走到榻边坐下。
叶梨自动走到桌边坐下,手不自觉轻握成拳。
“同江挑战赛的事情,还没恭喜三姐姐。”她勉强笑道。
叶渺淡淡哦了一声,似乎对她迟来的祝贺没什么兴趣,张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五妹妹有话不妨直说。”
叶梨咬了咬唇,鼓足勇气,“三姐姐,不知道你这次去洛北城,听过江州知州这个人没有?”
在从高扬那得知卢娘的秘密后,叶梨很是兴奋了一会,在心里筹划了好多对付叶蓉的法子。
可刚想到叶蓉,立马想到南宫焱,随即想到昨天南宫焱问她的话。
叶梨心情顿时不好起来。
她一点都不想来找叶渺,可是她实在想不出什么拉拢江州知州的法子。
不得已,她只好厚着脸皮来叶渺这里,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办法。
叶梨这一问,叶渺立马明白过来,这是南宫焱在借叶梨试探她。
昨日她说了可用同越国类似的离间计,相信南宫焱已经让幕僚莫越去办此事了。
南宫炎故意问叶梨如何收服江州知州,不是想知道答案,而是想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叶梨幕后之人。
看来南宫焱并不相信她那日所说的,离间越国的计谋与她无关一事。
那叶梨今晚来她这里的事情,现在想必已经传到南宫焱那里去了。
叶渺垂了垂眸子,长长睫毛如帘幕,遮住她眸中所有情绪。
“没听说过。”她道。
叶梨不由失望,她厚着脸皮来此,没想到叶渺连听都没听过。
“那我先告辞了,不打扰三姐姐休息。”
“五妹妹慢走。”
叶梨离开后,叶渺将灯吹熄上了床。
明亮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纱窗照进来,屋子里的桌椅如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
叶渺躺在床上,黑得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上方的纱帐顶。
南宫焱,就算你知道叶梨来了我这里又怎样,你以为我这么轻易会让你猜到吗?
没那么容易!我就是要吊着你,让你反反复复地猜想,到底是不是我!
——
此时二皇子府的书房里还亮着灯。
如叶渺所预计的那样,南宫焱在知道叶梨深夜去找叶渺后,以为自己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叶渺就是在背后献计的那个人。
但当叶梨去了不到半刻钟就出来,面上神情明显失望时,南宫焱又产生了怀疑。
是他猜错了,还是叶渺猜到了他在试探她,所以欲擒故纵?
因为想不通这个问题,本该去休息的南宫焱硬是在书房里坐了半个时辰。
叶渺的模样,在他脑子里一遍一遍想起,直到他意识到似乎在这件事上浪费了太多时间,才摇摇头将她的模样从脑子里扔开,起身回去就寝。
此时南宫焱还没意识到,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琢磨得越多,兴趣就会越来越浓。
而他,显然就是那个人。
——
第二天一早,叶兰出了门。
今儿十六,搬来上京临安侯府已经半个多月了,她必须尽快将账弄平后,交还给方婉柔。
上京的街上比青州还要热闹,一大早就人来人往,马啼声,车轱辘声交织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