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年的时候红红火火的戴上,不也沾了些喜气嘛。
偏几个女孩儿都不是爱占人便宜的性子,春华不必说,家中的长辈是国公府的大总管,比翠柳的爹陈白在国公府还要得脸,因此过了几日,春华又偷偷带着几个女孩儿钻到云舒的屋子里去,一人分了一只十分漂亮的嵌红宝石的簪子,梅花图样的金簪子,不说因是新打的,金子闪亮夺目,就说那一颗颗的红宝石就十分鲜艳,每人一根分了,云舒也不客气,转手就插在了头上。
念夏一向跟春华心有灵犀,从怀里掏出帕子来,一人分了一个红宝戒指,又把翠柳笑眯眯地拿出来的十分精致的映红耳坠子给戴上了。
一转眼,是个小丫头的身上都红通通的。
“爹说了,过年的时候老太太的屋子里最喜欢喜庆,因此叫咱们戴些红宝石的首饰,老太太瞧着心里也敞亮。”春华对云舒说道。
云舒自然知道老太太喜欢什么。
当初琥珀第一次把自己推到老太太的跟前,老太太就说她穿得太素净,因此叫琥珀赏了自己好些鲜活漂亮的首饰戴着。
她知道老太太的性子,那春华的家人就更知道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今年格外冷。”云舒今日不必在老太太的跟前服侍,躲在自己的房里,捎着炭火都觉得冷,先摸了摸翠柳身上的衣裳,见厚厚的,这才放心地对春华与念夏说道,“前几日大雪下了好几天,我听说京城里有些年头久的屋子都给压塌了,还伤了人命。”真是奇了怪了,云舒的记忆里,往年京城虽然到了冬天的时候也大雪纷飞,越到了过年的时候越冷,可是也没有今年这么冷,风雪这么大。
她有老太太赏给自己的灰鼠皮的斗篷,穿得也厚厚的,可是越觉得出去之后那冷风就往身体里钻。
也或许是云舒如今在老太太的屋里被养得精细了,十指纤纤的,如今伸出手在外头,都觉得受不住安分寒冷。
“我爹也说,这天冷得厉害。咱们国公府里的看不出来,我听说京城外的镇上还有人半夜给冻死的。那大雪把地面都给厚厚地压住了。”翠柳身上穿着云舒给自己专门做的毛皮的衣裳,外面看不出来,其实那皮毛抗风又暖和,她也没遭罪,只是说起外头不由心有戚戚地对云舒说道,“京城外头我听说闹了雪灾了,冷得够呛,陛下还叫人专门拨了银子救济他们,仿佛咱们国公府也有动作。”
“国公爷叫人在京城外头搭了粥棚,一天到晚地给熬粥呢。”春华啃了一口云舒屋子里放着的苹果,对云舒说道,“我爹说因这大雪,国公府里的各位庄头,离得近的也就算了,可是离得远的如今还被堵在路上在雪地里跋涉呢。”各地的庄头年底进京城都是往国公府里进贡庄子上出产的东西的,因为要赶在年前自然都耽误不得,不过今年雪太大,天气太冷,外头滴水成冰,说起来也是十分遭罪。
云舒就觉得那些往京城赶路的庄头十分辛苦了。
不过国公府过年的时候大宴接着小宴的,没有庄子上的东西,去哪儿采买?
一天天的流水宴,云舒想想都觉得一定花费不少。
都说年关难过,不说那些平民百姓,就是显赫尊荣之家的过年的时候也过得累死个人。
唐国公夫人忙着筹办过年时的大大小小的事儿,已经好几天都没过来陪老太太说话了。
她心里唏嘘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就对翠柳低声问道,“我求陈平哥给陈叔带的话儿,陈叔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昨天来找我,说是爹夸奖咱们了,说咱们做得对。”翠柳见云舒露出几分轻松的笑容,便笑呵呵地说道,“爹说今年天这么冷,虽然今年风调雨顺的,秋天的收成不错,不过你也知道,种田的那些庄稼人平常也只不过是能混个温饱。今年雪这么大,帮咱们种地的那几家人也的确是遭了雪灾,屋子塌了不错,家里有老人小孩儿的都病了。一副副的药喝下去,家里家徒四壁的。”
她和云舒买的地大部分都赁给庄稼人种了,那些庄稼人一年四季地送云舒和翠柳吃食,之后再按之前说好的收他们的租子。
今年虽然秋天的时候收成好,不过冬天遭了雪灾,只怕他们那些收成都坏在了休憩房屋还有给家人治病上。
因此云舒叫陈平帮自己带话给陈白,就说今年的租子只收半数,也不必催着要,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再说吧。
租子全免了的话太过惹眼,也会叫其他有地的人家不满,不过她只要半数,也是要了租子的,其他的地主富户也就说不出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