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二夫人也来看望老太太,见沈公子优雅秀丽,此刻说笑都柔和,不由在心里十分喜欢,又十分可惜。
她的嫡长女唐三小姐正待字闺中,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挑未来的人家,只是因唐三小姐是她心爱的长女,因此挑的那些人家,她总是有些各种不如意的地方。如今见沈公子这样优秀,又正是翩翩少年,如陌上春行一般令人心折的品貌,心里自然爱得不得了。只是她也知道,沈公子是沈大将军府的独子,这样的身份地位,说一句不夸张的话,宫里的公主才勉强与他相配,唐三小姐一个庶子房中出来的小姐,沈大将军府怕是一眼都看不上的。
当然,这是因唐三小姐出身庶出的唐二爷这一房的原因。
如果唐三小姐是唐国公的嫡女,那与沈公子就格外相配了。
二夫人心里十分遗憾,之后等沈公子告辞回家之后,就与老太太说道,“也不知道怎样的小姐才配得上这位沈公子。”她十分喜欢的样子,老太太今日叫小厨房做了唐二公子帮沈公子指名的水煮鱼,又一同吃了一次火锅,把一个白净秀丽的少年公子给吃得满头大汗正觉得很高兴,听到二夫人这话,眼里的笑意不由慢慢地散去了些,许久之后才叹了一声说道,“是啊,难得的少年郎。”
她的心情似乎有些不高的样子。
今日是云舒值夜,见她有些恹恹的,唯恐老太太这是吃得多了些不消化,就想问外头要一碗消食茶。
“不必,我还好。”见云舒担心自己,老太太的心里多了几分温和,靠在床头上看着云舒忙忙碌碌的在屋子里忙着往床边放了一盆清水,免得屋子里烧了炭盆过于干燥,便笑着叫她不必这样忙碌,这才说道,“我也只是瞧着今日沈家这孩子文秀博学,心里有些感慨。”她在云舒的面前一向都很轻松,云舒见她不是不舒坦,这才放下心笑着说道,“沈公子姿容秀丽,听说斯文有礼,如今读着书,文章做得花团锦簇,许过几年,又是一位翩翩探花郎呢。”
“你啊。”老太太不由想到云舒说的那些探花郎的有趣的话。
都说只有生得好看,又才学出众的才会被帝王点为探花郎。
探花虽然在科举的时候只是第三号人物,可是古往今来,探花郎的名声却似乎比状元还要多几分美名。
“你是不明白。沈家是武将之家,如今这孩子却弃武从文,这沈家的根基就断了。”老太太对云舒说道,“文臣有文臣的根基,武将有武将的根基。咱们这些勋贵世家,依仗的其实也都是武将的根基。那些文臣,什么书香门第,累世官宦的大家族,与咱们这样的人家一向进水不犯河水。”她觉得沈公子显然不是日后做大将军的料,许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是是好是坏。沈家在军中的根基都已经百年,当年他们曾祖父在军中搏命,又有如今这孩子的父亲想当年在军中,在外为陛下领军搏杀。如果他要从文,那沈家在军中的权势只怕付诸流水了。”
好的是,沈公子文弱,日后沈家在军中的影响就会薄弱,诶有下一代执牛耳者,或许慢慢地从军中显赫之中褪下光环。
这未必是坏事。
手握军权,虽然权势赫赫,可是鲜花着锦……瞧着也令人惊心动魄。
古往今来,君王一向都忌惮军功卓著,功高震主的臣子。
如果沈家能从沈公子这一代慢慢地退去在军中的影响,未尝不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可是坏的是……沈家在军中的根基只怕也都断了。
“古往今来,世人与君王都重文轻武,我听说在朝中也是文臣更甚于武将。”云舒是十分喜欢老太太对自己说这些勋贵世家的起源还有往来。
她觉得这是长见识的事。
“你说的自然也有道理。不过那些文臣也不会轻易接纳这孩子。”
老太太想了想,对云舒说道,“更何况如果叫他能在读书人之中站稳脚跟,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与书香门第之中的大世家联姻。可是文武联姻……这也很难办。”
一个不好,是要被帝王怀疑将军府想把手伸到文臣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