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便笑着说道,“那都是京城里的人说着玩的。”
“这可不是说着玩的。要我说,这在大家族里熏陶出来的难得得很。什么丫鬟小姐的,不过是个出身而已。丫鬟怎么了?也是好女孩。”段婶子出身贫寒,对出身没有偏见。她说话是这样直率,翠柳连连点头,见云舒在一旁笑,见怪不怪的样子,翠柳便对云舒小声说道,“这位威武侯府的老太太难得是个和气人。”她觉得琥珀能嫁给王偏将,有段婶子照看是一件很好的事。
云舒也这么认为。
不过她也知道,老太太是真的舍不得琥珀的。
可哪怕舍不得,老太太也开始给琥珀预备嫁妆了。
如果说云舒是老太太很喜欢的,那琥珀就算得上是老太太的心尖上的人了。
比起云舒在老太太心里的位置,琥珀比她不知道高了多少,这份喜欢就在老太太给琥珀准备的嫁妆上看出来了。
云舒最近时常来国公府看望老太太,顺便把一些自家做的北疆的小菜什么的给老太太尝个鲜,看见最多的就是老太太念叨琥珀的嫁妆,各种值钱的古董宝石绫罗绸缎加在一起,云舒看着,这跟国公府里那几位正经的小姐出嫁的时候的嫁妆有过之无不及。她也没什么嫉妒的心情,相反,因为已经成了亲,对于嫁妆什么的是过来人,还跟着老太太一同商量着琥珀的嫁妆。
琥珀又是老太太跟前最得脸的那个,唐国公夫人与合乡郡主各有馈赠,都十分丰厚。
云舒跟着忙前忙后了好几天,便整理出了长长的一条清单,看着上头的嫁妆都咋舌。
这很不少了。
哪怕是普通一点的贵族小姐成亲,嫁妆也就是这样了。
“叫我说,还是把箱子都给压得实惠一些。”云舒见琥珀的嫁妆整理了几十抬,便对老太太说道,“如果大张旗鼓地给琥珀姐姐这么多嫁妆,从国公府里络绎不绝地抬出去,这虽然是琥珀姐姐的光彩,可是叫人看见了去,又会说咱们国公府张扬了。”她便笑着说道,“就比如把两个箱子里的东西折成一个箱子,实惠都在里面,等姐姐成亲的时候,开箱以后再叫人知道琥珀姐姐的富庶,不比在街上洋洋洒洒叫人说道更好吗?”
她也只不过是建议了一下。
老太太拉着她说道,“你说的有道理。王家到底只是普通人家,太张扬了,倒像是给王家脸子看似的。”
王偏将家里虽然也有赏赐与官职,不过肯定赶不上琥珀这些嫁妆的光彩。
张扬地抬到王家,王偏将脸上恐怕也不太好看。
老太太便叫人把嫁妆都紧着收一些,几十抬的嫁妆最后严严实实地整理出十几抬,看不出特别光彩,可是实惠都在里头。
云舒一向信奉闷声发大财,自然是赞成的。
她就去问琥珀这样行不行,琥珀本来就不是张扬的人,当然也觉得这样更好。
她是嫁给王偏将做妻子去的。
可不是嫁到王家去显摆自己嫁妆,压制自己的丈夫去的。
她还觉得云舒这样做很合自己的心意说道,“这样就很好。都是低调过日子的人,不必闹得那么热闹,倒显得没见过世面似的。”
不过再低调,王偏将要娶唐国公府老太太身边的丫鬟的事也在京城与北疆武将之间不胫而走。
这件事和王家嫂子即将改嫁高大人并列为北疆家眷之中的稀罕事。
正在威武侯府享受侯夫人的幸福生活的唐六小姐当然也听说了这件事。
这都是那些最近想要讨好老段的一些北疆女眷在她的面前说的。
“夫人不知道,王偏将娶的那个丫鬟还有点来历,听说是老宋家的那个的什么姐姐,特别得唐家老太太的喜欢。夫人,你也是国公府出来的,那王偏将家的是不是真的那么得宠啊?”
唐六小姐听见女眷这么问她,脸色顿时变了。
“是琥珀?!”她沉着脸问道。
“没错,就是这个名儿!说是他们府里老太太跟前一等一的大丫鬟,连老宋家的都比不上她得宠。听说是段家老婶子亲自去国公府,国公府的门槛都给踩破了,千求万求给求回来的。”这女眷没看见唐六小姐的嫉恨无比的样子,还在感慨说道,“段家老婶子为了这丫鬟真是舍得啊!听说陛下赏的赏赐,金银珠宝还有宅子良田,一点没剩全都当做聘礼送到国公府上去了。这太重视了,比对亲儿媳妇都……”
看见唐六小姐气得通红的眼睛,这女眷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当初唐六小姐成亲的时候,段婶子可没有给这样的重视和礼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