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起火啦
文化馆里,理工科出身的聂工眼看着家属叫人搂着跳了一曲又一曲。
当然了,女家属们,知青们也特别喜欢他,总有人上前,要跟他跳一曲。但是聂工没什么跳舞的兴趣,说了声不会,就给拒绝了。
出来到了大麦场上,围了满满的人,大家正在看电影《冰山上的来客》,聂工碰见陈丽丽一个人站在那儿嗑着瓜子在看电影,就问说:“孩子们呢?王红兵带着吗?”
陈丽丽一拍脑瓜子,说:“他是副场长,今晚的任务是保卫棉花田,正在棉棉田入口处亲自陪着武装部的同志们站岗呢。”
“那孩子们呢,你怎么不看着孩子?”聂博钊顿时就生气了。
陈丽丽一把扔了瓜子,也说:“孩子,孩子跑哪去啦。”
对嘛,自己没生过的人,又因为刘小红太省心,今晚还有能让大家最兴奋的电影,陈丽丽就把自己最重要的责任给忘了。
俩人找遍了麦场,没找到孩子。
正好聂博钊听人说黄花菜又回来了,一想那老太太欺软怕硬,最喜欢对孩子下手,就更着急了。
找完麦场又找生产队,从生产队出来又到仓库,且不说聂博钊有多生气,自打有了孩子之后,这也是头一回,陈丽丽明白做母亲,不止是享受孩子带来的使唤利,而是,她得对孩子的安全负责任啊。
“阿拉木罕怎么样啊,身材不胖也不瘦……”
找不到儿子们,聂工急的满头大汗,心说这下了不得了,等陈丽娜知道他把儿子丢了,也许得当众赏他一耳光。
谁知道进了文化馆,就发现二蛋和刘小红就在舞厅中央,居然也在跳舞。
二蛋学习不行,跳舞那叫一个有节奏感,刘小红穿着裙子围绕在他身边,俩人跳的可美了。
这首歌鼓点快,节奏强,等到转圈的时候,刘小红刷一把打开裙子,疾速的旋转了起来,美的就像一朵盛放的牡丹花一样。
陈丽娜正在和左右的阿书记,高区长聊天儿,三蛋儿就在她腿上乖乖的喝汽水,大概汽水很难喝,孩子看别人喝的那么香又忍不住。
认真抿一口。
聂卫民双手插在他草绿色的小裤兜里,一脸怂兮兮的样子,站在不远处看二蛋和刘小红跳舞,那样子,大概就跟刚才的老聂差不多。
“既然喜欢,你也进去跳啊,为什么不跳?”
“爸,你没发现我妈很受欢迎吗?”
是,虽然说家属来的不少,漂亮的女知青也非常多,但是,从区长到书记,从武装部的政委到参谋长,可全都围在陈丽娜身边。
她的风头无人能敌,就算贺敏快马加鞭,八百年都赶不上。
“没人会讨厌给他们种粮食吃的人,这是必然的。”
“难道不是因为她长的漂亮的原因吗?”
“女性的魅力可不仅仅体现在外貌上,我觉得他们欣赏的,更多的是她的内在。”
“您的心可真大。”聂卫民由衷的就说了一句。
“去跳舞。”聂博钊说着推了他一把,聂卫民赶忙躲了:“不跳。”
喜欢跳舞的人,天生骨子里带着节奏感,而聂卫民是喜静的人,就算有人逼着,他骨子里没有节奏,也跳不起来。
“陈丽丽同志,一个孩子可不容易养,孩子们是没事儿,要有事儿,那就是咱们一辈子也洗不去的悔罪,你明白吗?”聂博钊于是回头说。
陈丽丽这回给吓的,看电影也寡淡淡的,听音乐也没了欢快,深深叹了口气,说:“我今天才算是明白,为啥丽娜不给我孩子了,孩子不丢的时候,我是真没着急过。”
也没有想过,自己如今担着的,可是母亲的责任。
聂博钊自己也粗心,倒也没有过多的责怪陈丽丽,毕竟这个时候,她自己心中的愧疚,就够她好受的了。
“聂工,你就真的不跟我们跳一曲?”
吴琼,文工团副团长,今天心情很不高兴。梅花表是收回来了,但是,一看今天丈夫总围着陈丽娜转,就想给丈夫个下马威。
好嘛,她也要找整个矿区最帅的聂工跳支舞,气气高大勇那个大老粗。
“是啊,除了副团长,还有我们文工团的十二朵金花,聂工,你今天要不跳一曲,我们可不能把你放出去。”十二个娘子军,顿时就把老聂给围住了。
聂博钊连忙摆手:“同志们,我是真不会跳舞。”
聂卫民怂兮兮的笑:“你不是总赶我去跳吗,现在该你自己了,我看你怎么推脱。”
哎呀,唐僧进了蜘蛛洞,前后左右全是文工团的大美人,聂工左突右突,还真就突不出去。
但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哐哐哐的就响起了锣声:“着火啦,着火啦,快灭火啊。”
“哪里着火了?”陈丽娜先跳了起来。
“丽娜,是棉花田,我们看的紧着呢,但是防不胜防,就在十二队那角子上,虽然不大,但我怕扑不灭啊。”来的是王红兵。
于是乎,电影关了,音乐停了,所有人全部赶往棉田。
“到底怎么回事,谁放的火,看起来面积并不大啊。”阿书记就说。
贺敏说:“那不是孙工的母亲嘛,我一直在陪伴她,给她做思想工作,可谁知道她溜出去,眼不丁儿的就在棉花田里放了一把火。”
其实他自己根本没有自己美化的那么光荣,给黄花菜撕打了一顿之后,自认特没面子,找个地方躲起来喝汽水吃瓜子点心去了,这才给黄花菜溜了出去,放火的机会。
真要追查起来,他就是个渎职罪。
贺敏迫切的想升官,想搞点儿成绩出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怕追查到自己身上,吓的整个人都在筛糠。
黄花菜破坏生的放了把火,现在给武装部的同志们摁在场边呢,嘴里还骂骂咧咧。
“贺书记,赶紧指挥灭火,上百倾的棉田要着了火,那是大事故,传到北京,你和我都得掉帽子。”阿书记慢吞吞的人都生气了,吼说。
“大家听我口令,赶紧进暗渠,端水灭火。还有,在场的脱了衣服,拍火打火”
贺敏话音还未落,热情而又有干劲的社员们纷纷脱了衣服,朝着棉田就开始拍打了,好家用伙,只听朴楞朴楞的声音,随着拍打,火光四溅,不远处的火苗子又窜起来了。
棉花这种东西,本就易燃,而最近没下过雨,天干物燥,一点火星子溅出去,估计整个农场都得毁掉。
“社员和知青们赶紧拿盆子,把衣服和棉被蘸湿,小面积的扑打,泼水来灭火,武装部的同志们听我口令,拿铁揪,去阻断潜在的火势。”
就在这时,聂博钊却是一声高吼,就把武装部的同志们给吼住了。
“聂工,现在不是争权的时候,我知道你和陈场长都没把我这个书记放在眼里,但是,现在可是农场面临的最大危机,我宣布,一切命令听我指挥,所有人都去打水,不准分队。”
“坎儿井口本来就窄,上千号人,有人力没效力,白杨河又远,取水也困难,现在需要的是灭掉潜在的传播危险,武装部的同志们听我指挥。”聂博钊声音比他更大。
阿书记也急了,毕是贺敏才是农场一把手,他就说:“所有人听贺敏的,不准越级指挥。”
贺敏洋洋得意,亲自脱了衣服就高喊:“所有人跟我来,取水灭火。”
聂博钊直接一把将贺敏给搡到了自己身后,好嘛,这二杆子直接就说:“不行,部队官兵必须听我的。农场危在旦夕,我不允许你们在这儿瞎指挥。”
那边棉田里火焰又腾起来了,这边居然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