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吧,她突然想起来,马小芳的情况,也就是她儿子的爹,似乎是叫陈俊彦。而陈俊彦的父亲,应该是管进出口,而陈俊彦自己,则是邓东崖的下属。
说实话,这要马小芳不来惹她,陈丽娜也就罢了。
母凭子贵,凭子上位,不算啥新鲜事儿。
但是吧,陈俊彦的父亲处在那么重要的职位上,居然任由儿子把地方交上去的规划书乱改,这个人,他配走到将来的位置吗?
事实上,陈丽娜想来想去,就发现,陈俊彦的父亲,还真不配他自己的职位。
因为,他在陈丽娜死前,应该是给双规了的。而其罪名,是故意致国有资产受到流失和损害。这是文雅说词,简单点儿说,就跟包曼丽一样,也是属于贱卖国有资产的那种人。
那怕他远在庙堂,陈丽娜咬了咬牙,心说,要不,咱也学学卫民兄弟,侠义一回,替共和国提前,除个大害虫?
可以说,要马小芳知道自己这么着作一回妖,能把自己赖以生存的老靠山都给作倒台,她是绝对绝对,不会来矿区的啊。
胡素家,李明成还在弹吉它呢。
陈丽娜带着一串孩子进门,这小伙子挺乖的,一会儿就把开水倒上了,把二蛋和三蛋两个叫到自己卧室,给他俩弹吉它听去了。
陈丽娜和胡素两个对着马小芳的规划书逐条的想着对策,并且列到了纸上。
今天再要出一份,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明天开会,陈丽娜是只准备简单的记几个点,就在明天的会上直接跟马小芳争论。
她不止要说服邓东崖一个人,更要说服一个考察团,以及,矿区这些,对于发展没有信心的人。
一条条商量过了之后,她就跟胡素俩人上床了。
“你和胡区长,现在究竟怎么样啊?”这不要睡了,陈丽娜环扫一圈儿,看胡素这纯粹就一单身女人的房间,就问说。
胡素躺下了:“别提了,自打你那回说完,我也觉得我俩状态不对,从那以后,我夜里就再没下楼。但我给他家里放了我门上的钥匙,不过估计在他看来,我这种女人,只配送上门吧,所以,他一次也没来过。”
“送上门的就只有包曼丽那种不要脸的间谍,他要还等着你上门,就让他被那种间谍勾走,牢里唱铁窗泪去吧。”
“啥是个铁窗泪?”
“就在监狱里抹眼泪。”
要说陈丽娜,那可算最强拆迁户了,这不,胡素给她一动员,就说:“行,等咱们服装厂开起来呀,我就跟他离婚,往后,咱俩过吧。”
俩女的嘛,肯定是脱了衣服搂一块儿呢,而且俩人全忙工作了,躺下又都想着明天的事儿。
三更半夜的,陈丽娜这不正睡的香着呢,突然就听见房子里有脚步声。
她本来人就比较惊醒,感觉有人直接在门呢,啪一声,就把灯给开开了。
结果,灯刷的一开,正好碰上那人进门。
半推门的姿势,对方直接就是个,电影里鬼子进村给活捉的姿势。
而且,胡区长应该是直接从床上翻起来的,只穿着老人头的背心儿和秋裤呢。
“胡,胡区长?”领导来了,胡素还在睡觉呢,陈丽娜吓的一蹦子就跳起来了。
得亏现在天冷,胡素家的暖气没她家的炕热,她穿着毛衣线裤呢,这要穿着线衣,丢人可丢大发了。
“你们继续睡,我走就行了。”胡轩昂本身性格内向,胆子有点儿小,脸通红的,摆着手就说。
陈丽娜记得胡素说过,说这胡轩昂一直没来找过自己,正在冷战期。
感情今晚是人老俩口儿感情破冰的机会,结果胡轩昂鼓起勇起,带着热情终于上楼了,要给她吓跑?
“胡区长,我想起来了,我家聂工还等着我呢,我立马就得走,你们睡你们的,不要管我,好吗?”陈丽娜说着,扯过大衣夺门而出,一把就把门给带上了。
李明成是个大孩子了,二蛋和三蛋,也早不能跟妈妈一起睡了。
陈丽娜又不好睡人客厅,胡区长激情湃澎,肯定不喜欢客厅里不觉睡着下属,从胡素家出来,想了想,就准备跑毛纺厂,睡自己那冷冰冰的宿舍去。
结果今天的意外,真是一桩接着一桩。
她一把拉开车门,正准备要上驾驶坐呢,就发现车里也坐着个人呢,趴方向盘上睡觉呢。
“车里开着暖气,再密闭上窗子,你会给闷死在里面的。”陈丽娜就把聂工给摇醒了。
“事情办的顺利吗,我回家没见着你们,我就奔矿区来了。”聂工说着,爬了起来,伸着自己发酸的腰肢。
陈丽娜笑着上了车,掰过聂工的额头亲了一下,说:“走,咱回毛纺厂,一块儿挤我宿舍走。”
聂工这车是暖的,人却是僵的。
“碰什么东西了吧?”听哐的一声,陈丽娜说。
聂博钊想了想,脑子才清醒了:“我的自行车,靠车停着呢。”
“你这么冷的天儿,三十里路,骑自行车来的?”陈丽娜都惊呆了。
聂工笑了笑,侧首过来替陈丽娜把安全带系上了:“没有杏树叉子的钱,大黄鱼我也是一筐筐的给你了,没有邓东崖的帅气,我也是卫星的正经爸爸,陈小姐,虽然连小卫星都嫌弃我,只爱冷奇,但我还是会努力着,为了你们做到最好的。”
这是聂工最后的挣扎了。
大半夜的回到家,还是头一回见家里没人,揭开锅盖,陈丽娜倒是给他留了饭的。
吃完饭,搞了会儿卫生,他一直等不到陈丽娜回家,打了个电话才知道邓东崖一来就生病了,那不准备搭个车来矿区嘛,结果鬼打了一样,今天蹦蹦车没有,冻了将近一小时也没车。
聂工一生气,骑着自行车就跑矿区了。
在胡区长家门外找到陈丽娜的车,他估摸着她该睡了,又不好上楼打扰人家,这不就准备在车上凑和一夜嘛。
“马小芳的那个情人,陈俊彦,你原来不是跟我提过吗?”陈丽娜在副驾坐上闭着眼睛,就说。
聂工开着车呢:“嗯,提过。”
“他爸呀,现在级别至少是个六级吧,要在古代,算个诸侯了,对吧?”
“嗯,可不。”
“你不是有红色电话吗,聂工,我敢以人格担保,那个人一直跟包曼丽一样,在贱卖国有资产,所以,你能放下你的淡泊和只对实验负责的傲气,给你的恩师打个电话,说说这人。”这还是陈丽娜头一回,请求聂工用他的特殊关系,来帮自己办事儿。
聂工呢,也是头一回听陈丽娜让他开口,求自己的恩师。
“他现在那个位置,用古人的话说,生杀予夺啊丽娜,你如果只是因为对于马小芳的一点个人恩怨,而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该让我打红色电话。”
“我有证据,而且,我又不是傻子,就跟你说,哦,聂工,你打红色电话,让人把那谁一枪嘣了去,我会告诉你几件我所记得的事情,让你讲给你恩师听,然后,我还会让邓东崖帮我个忙,从下往上查,上下一起作用,让陈俊彦他父亲的罪行,提前暴露。”陈小姐如是说。
聂工车停在半路上,本来想说,既然求这么大的事儿,那能来一回刺激的吗。
但转念一想,自己至少三天没洗澡了,这要求不太现实。
“那在你眼里,我和邓东崖,谁更帅?认真回答,只要让我看到你在撒谎,我就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