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予道了声是,瘸着腿在老太君身边刚刚站定,就看见管家急急忙忙上前,微微弯着腰,低声请示道:“老太君,这时间快到了,是不是要开始了?”
老太君朝着祠堂门口望去,皱着眉头道:“老二一家还没到,再等一等,你派个人去催催。”
宁长远皱着眉,冷哼一声:“不像话,这么多人等着他们一家子。”
“相爷,或许是刚到锦州,还没调整好。”孙倩如上前,安抚着宁长远的情绪。
管家还没走到门口,就见宁长寿一行人出现了。
“来晚了。”宁长寿几步上前,道:“大哥,老太君,实在是对不住,没耽误时间吧。”
宁长远哼了一声,老太君却没有理会,目光落在跟在后面的宁霞身上,道:“你今儿的衣裳倒是好看。”
大红色的衣裳,衬的她面目红润,宁霞一早穿上衣裳,就捧着铜镜照个没完,自己都被迷住了。
老太君一夸,她更是认为自己美不胜收,嘴角泛起掩不住的笑意,脸上红霞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也是。
宁霞刚才进门,环顾一周,宁相府的四个女儿,都穿的素色,甚至衣裳上都没什么花纹。
就连宁浅予,也没有穿昨晚,她见过的另外两套衣裳。
宁霞在心里想着,既然她不穿,那么好的衣料别浪费了,赶明儿就要过来,反正她好忽悠,正好初一的时候,穿出去拜年。
她还沉醉在自己的小心思里,猛然听见老太君怒喝一声:“你还真以为自己穿的好看?”
宁霞被当众斥责,不知道怎么回事,呆呆的站在那,眼泪都快出来了:“祖母,我做错什么了?”
“老太君,今儿祭祖,是个大日子,孩子穿件好看的衣裳,您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钱玉娥心里有些不忿。
凭什么她的孩子穿好看点,就要挨骂?
“你还知道今儿祭祖是大日子?”老太君被这无所谓的语调,气的勃然大怒:“她是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谁允许祭祖,穿如此鲜艳的红色,像是要出嫁的新妇一般?”
“还有头上的发簪,东珠作为眼睛的凤凰飞天簪子,是太子妃,皇后,乃至皇太后才可以用的东西,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堂而皇之的戴在头上!”
老太君越说越气,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作响:“是想叫人弹劾,宁相府有不臣不轨之心吗?你们做出这等事,是逼的我们大房和你们断绝关系!”
钱玉娥是江州小门户出身,祭祖并没有什么规矩,象征性的上香和上贡品,说几句吉利话就行,所以这方面,她是真不知道。
还有什么东珠点睛的凤簪,她连见都没见过,更是不可能知道,寻常人家,谁有东珠这般贵重的东西?
昨晚她们母女,光看着珠子熠熠生辉,光彩流动,又哪里会认识?
“这……”钱玉娥虽然剽悍莽撞,但也不是全无心机,稍微一想,就明白这东西,原是孙倩如对付宁浅予的,没想到宁霞昨晚上无意间,竟然帮着宁浅予挡了一劫。
再说,老太君动怒,要断绝关系,宁长寿一家如今还存的体面,多半是别人看在宁相府的面子,要是真断绝关系,江州宁家就一文不值了!
钱玉娥一慌,手突然指向宁浅予:“是大小姐昨晚上,叫霞儿穿这衣裳的!衣裳发簪,都是大小姐的!”
一双眼更是凌厉的望着宁浅予,大声质问:“大小姐,霞儿和你几年未见,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