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整个府中的下人,全部在传这件事,她却半个字都不知道!
宁以月的手渐渐收拢,连带着桌上新送来的百合都遭了秧,在她双手的揉搓之下,变成了一摊花泥。
这时候,门再次被推开。
宁以月心里烦躁,出言骂道:“竟是一点规矩都不讲了,进来不知道通报一声?”
“月儿何事发这么大脾气?”宁长远从外边进来,关切道。
宁以月赶紧道:“父亲恕罪,女儿不知道是您,只不过,刚才送药的丫鬟,不长眼睛,将我烫的手都红了,所以心中有气罢了。”
“你手怎么样?”宁长远走进了几步。
“没,没什么!”宁以月慌张的往后退了一步,将手往身后背过去,用笑来掩饰她紧张:“父亲不是和太子哥哥有事相商,这么快就结束了?”
“嗯,为父来,就是说关于太子之事的。”宁长远脸色微微沉下来。
宁以月见他表情凝重,赶紧问道:“不是马上大婚吗,难道是因为聘礼的事情?”
“不是,聘礼方面,太子很周到,只是……”宁长远向来八面玲珑,但是望着宁以月天真的眼神,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宁以月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试探着问:“是太子要纳贵妾,还是……太子前程有损?”
宁长远重重点点头:“是,皇后娘娘的母族,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东獒族的小王子向来跋扈,这回纵容手下,将木马县不少牧民打伤,甚至强抢民女,杀人放火。”
“皇上因为这件事大为恼怒,已经下旨命节使前去处理,虽然看上去,皇上给皇后留了面子,但私下心中定是有隔阂的,皇后是异族女子,皇太后一直反对将她立后,怕将来动摇国本。”
宁以月耸然一惊,很快联想到其中的严重性,低声道:“也就是说,皇上忌惮皇后母族,甚至是皇后!”
“先前帝后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一半是出于皇后贤良,能够镇住后宫,另一半则是安抚,骨子里桀骜不驯的东獒族。”宁长远眉心都快皱到一起,给宁以月分析道。
“此番出了东獒这件事,皇上的决定咱们身为人臣猜不透,但皇后的位置,定会受到影响的!而太子……”
说罢,堪堪看了眼宁以月。
宁以月知道宁长远话里的意思,声音出人意料的冷静:“太子无能,要是皇后倒了,他也没用,咱们就得另外物色人,只是,这婚约是皇上亲自下旨,如何避的过去?”
“要是直接拒绝,岂不是抗旨?”
宁长远老谋深算道:“皇后的势力,已经很大,皇上疑心之下,怎么会相府和他们再上同一条船,要是真想逃避婚事很简单,只要你这太子妃,病了就好。”
“病?”宁以月明白他的意思,却为难道:“今日太医说的,不光是您,还有太子一众人都听到了,怎么装病?”
“很简单,这样。”宁长远凑近了些,低声说了一番话。
听完,宁以月眸子里闪过精光,夸道:“都说姜还是老的辣,一点也不假,父亲真是好计谋,一箭双雕啊!”
宁长远眯起眼睛,像只老谋深算的狡猾狐狸一般,道:“这件事还需要你配合,今晚,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