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的肉糜好了,老奴要帮着端过来,还是,叫冯婆子和茯苓,随着您去吧。”
宁浅予盯着云嬷嬷没有说话。
茯苓打量着宁浅予的神色,上前一步,虽然还是平声静气,但是话里的责怪,却是显而易见的。
“云嬷嬷,主子现今,不再是之前的宁大小姐,而是贤荣亲王妃,就是咱们王爷,那也是捧在心尖尖上的。”
“既然主子点明您去,您就去吧,肉糜的事情,相信冯婆子能处理好的。”
冯婆子这妙人,不知道是真的少一根筋,还是缺一根弦。
她忙不迭的点头道:“云嬷嬷就去吧,老奴也不是头一次,伺候老太君,一定会好好去做的。”
云嬷嬷抿着嘴,认命的跟在宁浅予身后,朝祠堂走去。
茯苓知道主子有话要问,识趣的在后边跟着。
宁浅予缓缓的朝前走,一边道:“云嬷嬷随着祖母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早些时候,就听闻您一生没嫁人,侍奉了祖母一辈子,膝下只有一个隔山侄子,将来留着养老送终的。”
“这回去蕉洲,你的侄子去吗?”
云嬷嬷脚下一顿。
宁浅予的话,明显就是在诈供。
她摸了把额间的冷汗,决定将装傻进行到底,只能低声道:“王妃说的什么,老奴听不懂。”
“听不懂没事。”宁浅予也停下来,道:“要是我没记错,你的侄子,已经二十好几了吧。”
“这些年,你伺候祖母也存了不少的银子,都接济了他,将他生生惯成了个纨绔。”
“既然你已经照顾不了他,亦是教训不了他,那看在你伺候祖母多年的份上,我替你先管教着吧。”
云嬷嬷脑子一嗡,着急的跪下道:“王妃,小麦没做错什么,您饶了过他,他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茯苓打断了:“云嬷嬷,奴婢瞧着您的话,衬的咱们王妃要挟您似的。”
“您可别会错了意思,是奴婢去瞧的小麦,他好着呢,能吃能喝的,就是昨日喝多了酒,将知府大人的小舅子给打了。”
“这不正关在大牢之中,是王妃派奴婢去救出来的。”
云嬷嬷惶恐不安,也不敢起身,低声道:“老奴不是这意思。”
“什么意思,我倒是不清楚。”宁浅予忽然幽幽笑了一声,低下头,道:“云嬷嬷,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却是知道的。”
“那就好好的说说,你究竟知道什么吧。”
云嬷嬷跪在青石板上,膝盖咯的生疼,都浑然不觉。
她满脑子都是后悔,刚才在情急之下,说漏了嘴。
她不说话,宁浅予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云嬷嬷的身份,可不是寻常婆子,动不动的给我跪下,我可受不起,还是起来说话吧。”
虽然是站着,云嬷嬷却觉得和跪着差不多。
宁浅予抬脚,再度朝前走去。
话还在说,声音却比刮过的寒风,还要刺骨:“云嬷嬷,已经是冬天了,宁长远着急要搬家,远离锦都。”
“到了这一步,你还要瞒着吗?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要逼死我的母亲,玉玑子,到底是什么?”
“还有那劳什子预言,是关于我的,但是完整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