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而言，这声音比之前平淡了不知多少，但在这一瞬间，整个大殿的气温都好似降了下来。

项临天冷目紧盯着姬无常，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席卷而去！

这是帝王之怒！

然而，姬无常的面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平静道:“我是为了陛下，为了大楚！”

“胡说八道！”

项临天直接道:“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朕，你不过是利用了朕对你的信任！”

“你怎么能不清楚，一但放开了限兵令，会有什么后果？到了如今的局面，民心尽失，不然王康哪能钻到这个空子，有这个机会？”

项临天终于醒悟了！

出于对姬无常的信任，他之前采纳了这个谏言。

到如今，才发现这是个大隐患。

放开了限兵力，诸侯王都像疯了似的，原本他们就不爱民，现在更是强征压迫。

到处都是民怨沸腾。

项临天虽在寿春，深居宫中，但并非对各地没有掌握。

他也有自己的渠道，知道现在国内是什么情况。

在王康的蛊惑之下，各地都有了反意，对朝廷保持了相当抗拒的态度。

项临天跟之前的楚皇不一样。

他是要立志废分封的人，自然知道民心民意的重要。

现在这最关键的已经丢了！

而姬无常身为多年的首辅，一直是他倚重的重臣，他能不知道这种情况？

所以，他相当怀疑其的真实用意。

他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更不会有这样的失误！

“可若不是这样，又有什么办法，能够抵御王康？”

姬无常平静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好一个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项临天冷声道:“可你知道吗？现在民心都到了王康那一边，他已经分兵五路攻寿春了，他还组建了起义军，其中皆是楚人！”

“而这都是放开限兵令造成的，是你把他们推到了朕的对立面！”

姬无常依旧平静道:“朝廷不得民心，是大楚体制弊病造成，归根溯源，是分封制带来的影响，尤其近年来，这种情况越发明显，放开限兵令只是个引子，绝非主要原因。”

“所以，你是说你没错了？”

“臣有罪。”

姬无常低沉道:“臣只是没有想到王康竟如此奸猾，如此擅长心计，蛊惑人心……”

这一语，使得项临天不说话了。

说是奸猾，不如说是高明，更加准确一些。

强力的军队或许不能击垮强大的楚国，但民心民意却可以。

“局势也没有到那般恶化的地步。”

姬无常接着道:“根源还是在王康的身上，只要将其灭掉，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你说的轻易，如何能够灭掉？”

项临天冷声道:“至今为止，我方一直处于被动，敌方气势正盛，摧枯拉朽！”

“五路攻寿春，王康他好大的魄力！”

姬无常正准备开口，却直接被打断。

“你的谏言朕现在不想听！”

项临天冷声道:“不管你之前是什么目的，朕都可以不计较，因为你是朕的老师，也曾为大楚鞠躬尽瘁！”

“但这是最后一次，若是再有下次，你的太常教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明白吗？”

“微臣谨记！”

姬无常恭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