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德深邃的眸光与女人对视,多了几分玩味的打量,没有看出这个女人倒是真能吃苦,一天一夜马不停蹄的舟车劳顿,别说一个女人,其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吃不消。“全速前进。”男人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缓慢迸出四个字,倏地一扯缰绳,傲然挺拔的身躯飞驰而去,宁北棠紧随其后,百里月桐睨了雨烟一眼,主仆二人默契的点点头,
亦一扯缰绳加快了速度,唯留下面露疑色的李为,稍稍怔愣数秒后也反应过来,跟随满天飞扬的尘土紧追而去。又奔波了一天便到了江北,百里月桐顾不得休息便让君泽德派人带她去君煜麟出事的地点看个究竟,君泽德原本想拒绝,可似又碍于李为在的缘故,淡淡的对着身旁的贺
迦吩咐道:“本王还有其它事情要处理,就由你带四王妃去断堤查看,切记……一定要确保四王妃的安全。”
“属下遵命。”贺迦点头应声,接收到主子眸底意味深长的精光,却就在这时,一路上都未出声的宁北棠突然也说话了——
“反正本王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贺副将你们一同前往断堤去看看吧……”“这样也好,有逍遥王在,也多一份照应。”君泽德倒是一口便应了下来,百里月桐什么话也没有说,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心情关心宁北棠究竟出自于什么目的,她只想快一
点到断堤看个究竟,再来细细研究寻找君煜麟的方案。被冲毁的那一段江堤处依然可见一片狼藉,虽然这两日一直有工匠不分昼夜的抢修,可是临近被冲毁的房屋却是不在少数,所幸的是只有一小段的堤坝被冲毁,江北的灾
情倒也不算严重,百里心晴勘察了事故现场后,出乎贺迦和宁北棠意料之外,走访了近处的几户正在整修的人家。眸底闪过一抹复杂异色,宁北棠发现自己不得不再一次以新眼光来仔细打量这个女人,她看起来好像真的不简单,从头到尾只是大概的问了贺迦几句,最后竟然还懂得通
过走访普通百姓家来寻找更多的线索,无疑是并没有打算仅听他们一面之词。“该说的我们已经全都说了,四王妃还有什么要问的只管问便是了,那些老百姓他们能懂什么,估计当时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都已经吓傻了……”宁北棠低沉的嗓音悠悠传来
,君泽德之所以让他跟着的目的便是不希望让百里月桐找到更多的证据,而他之前也轻视了她,这会儿看着她驾轻就熟的一步步往前,莫名一阵心慌。“逍遥王怎么知道那些老百姓当时都吓傻了?难不成你当时也在场?”百里月桐往前的步伐突然戛然而止,倏地回过眸来,闪烁着异样精光的水眸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脸,
意味深长的反问道,她的话顿时让宁北棠面色一僵,百密一疏,他这是说错什么话了吗?“四王妃还真是爱说笑,本王怎么可能会看见当时的场景,不过按照正常的推断,平常老百姓若是遇上这种事情,一定都会吓得目瞪口呆……”宁北棠很快便恢复了自然神色
,不疾不缓的将自己的异样掩饰过去。
百里月桐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淡淡的反问道:“若是仅凭想像就可以做出定论,那还要衙门那些人做什么?”女人清冷的嗓音虽然不大,却异样清晰的逸入每个人耳底,语气间透出的鄙夷冷意,不禁让宁北棠脸上有些挂不住,好歹他也是蓬莱国的堂堂逍遥王,让一个女人当着众
人的面冷冷讥讽一番,这样的事情还真是头一回。男人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的变化着,百里月桐已经走到李为身旁,压低嗓音不知对他交待了几句什么,只见李为一个劲儿的点头,还未等宁北棠和贺迦猜出女人究竟说了
些什么,百里月桐已经头也不回的进了另一家百姓的家门。
宁北棠和贺迦几乎连想也未想便跟了过去,不想脚才刚刚迈出几步便被李为给拦了下来:“各位请留步,四王妃有令,想独自进屋和老百姓聊聊,不希望有外人打扰。”闻言,宁北棠和贺迦眸光微怔,倒是都没有想到女人会突然给他们来一招,不过若是不能在旁边听着她和百姓们的对话,总让人觉得心里不踏实,宁北棠看似淡淡的瞥了
贺迦一眼,即刻便听见贺迦低沉的嗓音传来:“二皇子有令,在末将务必确保四王妃的安危,李副将故意从中阻扰,难道是想违抗二皇子的命令吗?”闻言,李为眸底闪过一抹幽暗深色,经过这一路上发生的种种,还有抵达江北后看见的这一切,他心里的疑惑早就越来越深了,只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岂是他一个小小的
御林军将领能够随便乱说的,所以他一直保持着沉默,可是眼下贺迦却利用二皇子的身份来逼压他,这样的手段着实让他感到极其不爽。“末将是由皇上钦点负责保护四王妃安全,并服从四王妃命令的,听贺副将的话,难道是想让末将违抗圣旨不成?”李为醇厚稳健的低沉嗓音不卑不亢,就算是二皇子又如何,身为御林军将领的他原本就只服从皇上一个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