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月也很快察觉到了许明知的冷淡。不,不只是冷淡,应该可以说是冷漠了。连眼角余光都不扫向她的那种冷漠,彻头彻尾的将她当成了不存在。
眨眨眼,程锦月越发无辜了。要是她现下跟许明知保证,她以后什么事都听许明知的,绝对不再作死闹事,许明知会相信她不?
程锦月正绞尽脑汁的组织着任何向许明知表决心和忠诚,许明知已经收回视线,转身往外走去。从始至终,一个字也没跟程锦月说,更别提眼神了。
目送许明知就这样离开,程锦月忍不住伸出了尔康手:“等,等等……”
程锦月承认,因为这是她头一回跟许明知说话,声音并不是多么的响亮。可这间屋子就这么大,她可以保证许明知绝对听见了她的阻拦。然而,许明知依旧脚步未停,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伸出去的尔康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程锦月一副如遭雷劈的模样,着实受了不小的打击。她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这个家里最不容易讨好的人绝对不是性子强势霸道的许奶奶,而是她这位才刚回来就将她打入冷宫的夫君!
默默耷拉下头,程锦月极为认真的开始翻找原主记忆中跟许明知相处的片段,准备努力去迎合许明知的喜好。
然而,任凭程锦月如何仔细的翻找,愣是没能找到丁点有用的信息。
原主在嫁给许明知之前,仅仅只有一面之缘,还是原主藏在暗地里对许明知的偷看。除此之外,原主跟许明知再无任何的交集和接触。
等到原主好不容易嫁给许明知,大喜当日顶着红盖头在屋里坐了大半日,才终于等回半醉的许明知。两人按着规矩喝完交杯酒,就休息了。那一夜,也是毫无言语上的交流。
再紧接着,就是打从成亲次日开始,原主各种各样不间断的无理取闹,以及诸多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作死举动。
带着那么些许的不死心,程锦月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愣是没有翻出更多的新意。
在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她的翻看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之后,程锦月终于得出最终的结论:原主和许明知两人之间毫无情意而言,甚至是相看两生厌。
可不就是相看两生厌么!原主兀自嫌弃着许家的一切,包括许明知这位夫君,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许明知对她这位由许奶奶一手包办的娘子也是何其的冷漠。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近十个月来,原主和许明知从未有过一次真正的言语交谈。原主是不屑跟许明知开口,那么许明知呢?
因着在镇上读书,许明知常年不在家,只有每月的月末才会回来住两日。而这两日里,许明知做的更多的也是温习功课,对原主的各种作妖都是视而不见,从未与原主起过任何争执和冲突。
要说许明知是多么的宽容和宠溺原主,那肯定是不存在的。最起码,原主没有这样的感受,程锦月也没看出来。
反之,在原主面前的许明知,更像是身上多了一层牢不可破的防御。许明知不会主动走出来,原主也根本靠不近。
好像、貌似,也就两人成亲当晚,许明知曾经准许原主接近过?
忽然想明白这其中的端倪,程锦月着实无奈了。
原主那么自诩聪慧的一个人,竟然连自己夫君的疏离和冷漠都没有看出来吗?又或者说,原主不是没看出来,只是没有放在心上?
那么,原主的这些心情,许明知知道吗?有察觉出来吗?
莫名的,程锦月就有了答案,许明知知道,他什么都清楚。
想到这里,程锦月只觉更加头大了。
原主至少在出嫁前,对许明知这个夫君确实是满意的,也曾心生无限的期许,只不过是被出嫁后许家的贫困现状给吓的后悔了。
而许明知成亲前后的心情,程锦月虽然不得而知,但她可以明显感受到方才许明知在进屋之后的所有情绪波动。
回想着许明知格外冷漠的态度,程锦月没来由的轻叹一声。她的这位夫君只有在看到两个孩子的时候眼中才露出过极为克制的欣喜,面对她却是波澜不惊的一潭死水。
这一瞬间,她怎么感觉自己想要留在许家的念头那么的遥不可及,漫长而又任远,看不到尽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