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简父的那二十万,她都不愿意白白接受他,还一口一个打借条。如今他突然给她五十万,她心里肯定又不舒服了。
于是他赶紧解释,“你爸不是还要继续做后期治疗嘛,要花很多的钱,你妈妈明年的康复费用也该交了,我怕你刚回N市一时不好找工作,自己负担费力,所以才先帮你过渡一下,你千万不要想太多……”
她自尊心强,他生怕她又冒出“我不需要你的施舍”等字样。
简清吟在那头还是没有说话。
季蔚然不由叹了口气,道,“Jane,你真的不要有任何的思想负担。我只是心疼你,真的。你一个女孩子养家,太辛苦了。更何况,”他停顿了一下,定定地道,“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钱四处奔波受苦呢?你知不知道,上次听到孟修说你在少原的魅色打工为你爸挣手术费,我心里有多难受?我季蔚然的女人,怎么可能让她受那样的苦?Jane,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委屈自己了,有我在,天塌下来都由我来扛着。”
简清吟的眼泪,就那样猝不及防的掉落了下来。
这些年,她心里压抑了太多东西,背负了太多东西,她早已麻木,习惯了。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季蔚然,他就这样轻易的点中了她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
简清吟有些惴惴不安,她发现,她竟然越来越依赖他,越来越习惯有他。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怎样不可收拾的局面。难道,她又要重蹈三年前的覆辙?季家,那是她遥不可及的豪门大户,季蔚然,也是她高攀不起的求而不得的一个男人。如果她再由着她的心继续这样沉沦下去的话,是不是将来,又要接受一次彻骨之痛?
简清吟害怕了,彷徨了。她握着手机,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他越对她好,她就越清晰的看到他们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宽,越来越不可能。
“Jane。”长久的得不到她的回音,季蔚然有些着急。他耳尖的听到那头似乎传来啜泣的声音,“Jane,你怎么了?”
“没什么。”简清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恢复情绪,“不管怎样,我还是应该谢谢你,以后,我的事,就不麻烦你了。”
季蔚然不悦,“什么叫做你的事不麻烦我了?简清吟,你给我说清楚……”
“我没什么好说的,”简清吟擦了一把眼泪,生硬的道,“就这样,挂了。”
“等一下。”季蔚然皱眉阻止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好好的,突然说这样的话?”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季蔚然。”简清吟哽咽道,“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怕,我承受不起……”
季蔚然沉默了片刻,才道,“Jane,你还在家吧?你在那儿等着 我,我马上过来找你,我想,我们两个,应该好好的谈一次了……”
“不。”简清吟急忙道,“你别过来了,我马上就去上班了。再说,”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清冷的道,“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季蔚然怒极反笑。这是个什么混账话?什么叫做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昨天晚上她还在他下面极尽承欢,怎么今天就变成无话可说了?这个女人把他当做什么了?只能肉(蟹)体交流,不能心灵感应?
“简清吟。”他努力压制着怒气,冷冷地道,“你最好听我电话,乖一点,在家等着我,我马上过来接你。不然的话,我就直接杀到你公司去找你。”说完,他又加了一句,“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季蔚然。”简清吟有些着急,他这个人向来霸道,雷厉风行,她丝毫也不怀疑他会直接去公司找她。她在公司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上次和顾商陆参加酒会让大家误认为她是他的女人之后,公司里就开始流传一些不好听的话,什么麻雀变凤凰啊,什么抱大腿啊,什么走后门啊,再加上她之前在N市的名声也很的很烂,所以这一次,舆论几乎又一边倒的偏向了顾商陆,认为他是下一个苏唯安,而她,自然又成了害人不浅的狐狸精。
如果季蔚然再去公司找她,她真的不知道,局面接下来会有多坏。连她的妹妹,她最亲的家人,都开始疏远她,开始信了那些流言蜚语,如果让家人知道,她现在还和他纠缠不清,再加上一个顾商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解释。她也是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她承受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坚强。那些流言就像一把钝钝的刀子,在慢慢地割着她的肉,她也很痛的。
“季蔚然,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她哀求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