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徐坤下意识点头,又有些不解:“赚大钱的好事,为啥不说?怕被贼惦记?钱都在卡上呢,惦记也没法子偷啊!”
“我家不是还在这吗?”余生安道。
徐坤眨了眨眼睛,半晌终于反应过来,一拍大腿:“还是安仔你想得周全。”
余生安笑,他家昨晚就摸遍了,除了那件宣德白釉鸡心碗,几乎没有第二件古玩。
不过,老物件倒是有几个。
譬如,一杆包铜戥秤、一盏煤油灯、一台黑白电视机等等。
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余生安也不是钻钱眼的人,犯不着卖这些东西。
他之所以不想将鸡心碗这事宣扬出去,主要是他在村里呆不了多久,担心他离开之后,有人猪油蒙心,翻他家院子偷东西。
他家固然家徒四壁没啥好偷的,但就怕他们搞破坏啊!
“师傅,车子你往前开,转弯我告诉你!”出租车到了村口,徐坤连忙吩咐道。
“好嘞!”捞了个大单子的出租车司机,很是爽快的点头应道。
出租车刚进村子,徐坤就把车窗玻璃落下来,热情的冲着村头扎推的闲汉村妇招呼起来:
“大伯,三婶子,吃过了没……我?我刚从市里回来,卖古董去的,就昨天安仔不给卖的那只碗。你猜猜卖了多少?两万!”
“啥,两万?”
“昨天那个黑不溜秋的破碗?”
“俺滴娘嘞!”
轰!
村口闲汉村妇们沸腾!
余庵村更是为之轰动!
等到出租车赶到徐坤家门前,一村子闲汉村妇,也呼啦啦簇拥而来。
江婶听到门口动静,连忙赶出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名穿着打扮颇为时髦的年轻小伙——正是她的小儿子徐子杰。
“咋了咋了?”江婶大嗓门,一出门便是咋咋呼呼的喊了起来。
“恭喜恭喜!”
“坤子说,你家那碗,卖了两万!”
“江婶发财了,不摆两桌热闹热闹?”
蜂拥而来的街坊邻里们七嘴八舌起来,有道喜,有祝贺,语气或羡慕,或嫉妒,或眼红,直接把江婶说得呆立当场。
直到徐坤下车,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追问:“坤子,他们说卖了两万?”
“对,卖了两万!”徐坤一脸喜气洋洋。
江婶闻言激动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嘴唇都直哆嗦。
这可是两万啊!
在北江,经济固然颇为发达,但农村收入并不高,去年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不过13562元!
这一下进账两万,等于比大家平均一年收入还多。
这对于经济条件极差,几乎全靠徐坤一人打工的寡妇江婶一家来说,这笔钱不亚于天文数字。
余生安下车,看着江婶一家兴奋模样,嘴角含笑,撕裂的内心,缓和了不少。
他这次回村,与其说是给老头子上柱香,不如说是受创之后,下意识的想要回家舔舐伤口。
现在看到他仅剩的亲近人如此高兴,心里自然也暖洋洋的。
“安仔,谢谢你啊,昨儿要不是你提醒,哪有这两万?早就二十给卖了!”江婶缓过神来,激动的对余生安道谢。
“没事,举手之劳。”余生安笑道。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此时,羡慕嫉妒得发狂的余庵村人,瞧着余生安眼神,也复杂到了极点。
谁也没想到,看起来狼狈归乡的余生安,刚回来就给江婶送了这么一件厚礼。
真是人不可貌相!
就在这时,江婶的小儿子徐子杰忽然开了口:“妈,康熙瓷器我查了,价格贵的得上千万,少的也有几十万,那啥‘张骞乘槎’小碗,一对就卖了403万,咱家那碗,再不济也不该只卖两万吧?”
声落,喜气洋洋的院门口,刹那间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