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各种滋味,便是冷暖自知了。
“一拜天地!”
一对新人转身,朝着喜堂大门之外的方向弯身行天地大礼,一拜之后,拽着红绸转身,等着礼官唱第二拜。
“二拜高堂!”
坐在主位的墨亦宏和成姬已经准备好了红喜,在他们两侧,便是各自父母,只不过,新娘的生母是个良妾,这首礼的位置在正派夫人边上。
若非因为她是良妾,出身不差,这等场合,都没她出来见客的份,这算是特例了,良妾也是妾。
新人正待行礼,一个清凉略冷的声音让整个喜堂喜乐气氛殆尽,瞬间静悄悄的。
“慢着!”
林霜语抬手,大双连忙上前扶着,不管了,小姐今儿要干啥都随她吧,刚才主子都发话了。
墨亦宏眉头一沉,一言不发静候下文。
成姬看着起身上前的林霜语,嘴角划过一抹冷笑,似讥讽,是不屑,她当这是什么地方,是她能随便撒野的?
新娘微微颤了下,林宏志一脸寒霜侧身而望,紫县主最近好大的威风,怎么,他的喜宴她也要插一脚,可她别忘了,如今,他站的地方是墨家。
转脸,温和一笑,安慰了新娘子一眼,看来,还挺知道怜香惜玉。
“她要做什么...”与墨大太太并排而坐等着受儿子大婚之礼的二太太心里咯噔一下,袖中的手跟着抖了抖。
二爷也是一脸黑成,心焦不已,心里暗道,不是都答应了吗?只等喜宴之后...她便是要如此不依不饶才肯罢休吗?
心里苦水,只能暗暗咽下,看着林霜语,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林霜语瞟了一眼二爷,她今日来,还真不是为了二房,只不过,这场喜宴,着实是要被她搅和的不太顺畅就是。
“不知紫县主有何要紧之事?”墨亦宏终于开口了。
新人双双让开,中间没了阻隔,林霜语和墨亦宏四目相对。
墨府依旧,只是物是人非,却不能事事皆休。
墨亦宏,岁月终究在你身上留下了些许痕迹,操劳太多,额角有了细纹,再次相见,如第一次一样,依然见面不识。
“墨相言重,到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只是有一事不明,便想问问。”
墨亦宏半睁着眼,右手落在桌案上,脸上略有几分不高兴,语气却依然如故,“县主有什么不明之事,不妨稍后再说。”
意思不要耽搁新人拜堂,这等时候出场搅和,主人家还能心平静和的回一句,已是客气了。
“稍后说,可就为时晚矣。”
“哦?”墨亦宏这次声音沉了几分,“县主既这么说,那本相到也不敢耽搁了,县主清讲,且莫耽搁了吉时,否则就真是晚了。”
不自量力!
倒要看看,这小女娃子能说出什么话来,便是闲王在此,扰他墨府大喜,也的掂量一二。
“皇兄,你这王妃,可的好好管束啊,这京都毕竟不是乡野之地,凡是,的讲个规矩。”竞王隔的近些,刚才也听了一耳朵这两人打情骂俏,没想到,这女子仗着有几分才情,却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易九兮耸了耸肩,“她素来规矩。”
旁边一干人等纷纷侧目,这闲王品味当真独特,就这...还规矩?
云浅依和罗真格两席相近,对望了一眼,本来,这墨家二小姐出阁,以她们如今的身份,到不必非要出场,可人家既请了几位王爷,王爷都来了,她们总还是要到。
王爷给墨家脸面,她们也的配合一二。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还没嫁,可事先对上了,她们这样的人家,婚姻,本就和家族命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竞王说的对,凡是都的讲个规矩,墨相,您觉得呢?”
林霜语朝着竞王看了看,随后笑着面向墨亦宏,随后再看向成姬,这个位置,她坐的太安稳,似乎忘了,她只是个平妻。
“哈哈哈!没错,凡是都的讲个规矩,不知县主有何高见?”阻拦人家行大礼便是她所谓的规矩了?
小小年纪,有些本事,却过于狂妄了。
蓦然间笑了笑,期初,他还觉得,这丫头与当年的她有些相似,如今看来,自己是老了,偶尔也会看错了。
若是她,这种场合,都不屑滞留,更何况在这么多人面前想着出风头,她永远是孤傲的,那是生在骨子里的孤傲。
“墨相,这自古新人行天地高堂大礼,拜的高堂,除生身父母,就是嫡长,您坐在这,正当,可贵夫人的位置,是否有差?难道墨相忘了,您的原配夫人?或者说,您已休妻?若是如此,那当真是霜语无状,打扰贵府大喜吉时甘愿受罚。”
一席话,瞬间,所有人都惊的目瞪口呆。
她...她...是说,墨老夫人有名无份,坐不得主位?她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可...仔细想想,好像墨老夫人当年入府是以平妻之名的...若有原配,按着规矩,自是原配为尊,若是今日原配尚在,这主位,她还真是坐不得的。
再有,一些极重规矩的人家,即便原配不在了,也会空一个身为,不会这般挨着摆坐以示对原配的尊敬。
所以,自古,女子,都想争一个名分。
“放肆!”忍无可忍,不待墨相开口,成姬已是一掌落在桌上,桌面都震了下,可见此刻成姬多大的气性。
墨清凤也是瞪大双眼,她见过大胆的,却没见过如此大胆的,纵是她,也不敢在祖母祖父面前如此狂言。
深吸一口,墨清简闭上眼摇了摇头,他知道,今日她不请也会来,所以干脆下请,本想着,能以品香为由,拖得一时,起码,让这场婚礼顺利结束,看来,都是无用功。
也罢,就让她说吧,墨家的人,的确不该就这么忘了她们,她们曾经是墨家人的事实,不该连她们存在的那一点痕迹都抹掉。
就连那个小院,都成了一片野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