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峰继续说道:“我有一批花生米,量不少,想找个买主。”
听到要卖货,何老汉连忙正色道:“有多少?”
“现在有六吨多。”
“六......,吨?”对于习惯用‘斤’做单位的何老汉,骤然听到‘吨’时都没反应过来。可等他完成换算,就惊呼一声:“一万多斤啊!”
周青峰点点头,“是,装粮食的大麻袋,一百斤一包,有一百三十包。我估摸着要零售挺难的,得批发卖出去。我想再专门租条船走河运,哪怕每次卖一部分都行。”
想着一万多斤的量,何老汉都没张口说替周青峰卖,这实在超出他能力范围。他只应了声,“我去市里卖菜,也算认识几个管市场的干部,帮你问一声吧。”
周青峰则只管卖,谁给钱就卖给谁。这么大的量,何老汉也不知道谁有能力收购。他把这事记下了,运着菜就去了市里。
等夜里十几筐辣椒装上船,十五马力的柴油机突突响。河风吹拂中,何家两个儿子就向自己老爸抱怨,“周家那小子怎么不把花生交给我们卖了?一万多斤,能挣不少了。”
何老汉训了句,“就是因为一万多斤,人家为啥要让你卖?这可是一万多块钱,凭啥让你挣?”
两儿子脑袋一耷拉,却不服气的嘀咕道:“那小子不都把我们家妹子给睡了么,他也算我们妹夫,当然该让我们挣钱了。”
何老汉气得操起一块桨板就想砸过去,大骂道:“你们俩要不要脸呀?这样编排自家妹妹?丫儿那点对不起你们两个哥哥了?”
最小的儿子还是不服,“那小子要不是贪上小妹的身子,怎么可能把卖菜的生意交给我们?两人都一屋住了,啥风言风语都有,我们也不算编排。”
何老汉放下桨板,正色说道:“你们想错了,现在啥风言风语都没有。那小子在他们村已经成了个霸王,谁不服就揍谁。乡下历来是这种规矩,这种人想睡谁家媳妇睡不成?”
想想自己那准‘妹夫’高高大大的身材,两儿子顿时没了言语。何老汉又叹了声,“我就觉着眼下这卖菜的生意不长久。”
两儿子大惊,卖菜的生意现在成了何家命根子,全家都指望从中赚钱。他们盖房娶媳妇的事就靠这门生意了。这要是不长久,死的心都有。
小儿子讶声问道:“爸,那不成周小子又看上别家媳妇不成?”
呸......,何老汉唾了一口,“你们俩有点出息啊,为啥总想着靠别人给我们送菜贩卖?
我们就是伺候田地的,不会自己种么?过去是不知道有这条路子,现在路子趟开了,接下来就该自己走了。我们村里都是山,没啥田地。想挣钱还得找别的路子,种菜就不错。”
理是这个理,可种地总是辛苦。单纯卖菜可轻松多了。两兄弟对视一眼,不知该做如何选择?
清晨船到天阳市的菜市码头。何家的人为了多挣些钱,在天阳市郊租住一栋屋。一家其他几口人在天亮前就从租屋出发,赶来菜市码头背走一筐筐的新鲜辣椒到市里贩卖。
何家卖的菜现在都小有名气。新鲜,漂亮,口感好,随便清炒都很下饭。每天走街串巷的不愁卖不出去。
何老汉到了码头卸货,照例先去交市场税。随后他就到处的打听,询问花生的行情,以及谁能吃下大批的花生米。周青峰为了让他探探路,特意给了五十公斤的货。
龙粪田里收获的花生颗粒极大,货色上品。倒是有不少人来买个几斤,却没人会想轻易买上一大麻袋。
何老汉原本也没指望第一天就有确定消息,直到有个常来买菜的大妈出现问了句,“你们这花生不错呀,还用麻袋装。哪里进的货?我们单位正想给职工发福利呢。”
职工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