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一切努力的初衷,无疑是想让自己过得更好。人们实现目的的手段更多了,能力也更强大了,那么有没有过得更好呢?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因为首先要回答怎样才算活得更好?追朔到近三千年前的文明启蒙时代,我们会发现上古思想家们就在试图解答它。
有一个问题或者说前提,对他们很重要,就是人类的存在有何意义?
在荒凉死寂的宇宙中,生命和智慧的诞生有何必要?甚至“意义”这个概念,又是从何而来?
这或许不是一个物理问题,因为物理可以只研究生命的成因,许是海量样本中出现的概率事件,去解答概率的原理。
但原理本身不是意义,甚至会导向虚无。
所以神学家才会趁虚而入,从神启的超然角度,去构建人类存在的意义,在面对茫茫宇宙时,可以用来安慰自已。
其后人想绕开神灵,先给人类自身的存在寻找意义时,又用了一种论证:
就算不清楚人类的存在对世界有何意义,但是我的存在,对我本身是有意义的,乃至对我而言就是全部的意义。
这里又引出另一个前提设问,什么是“我”?
对此解答的基础上,去论证正因为我存在,才会思考什么是意义;又演进到存在就是意义本身;再演进到生命的意义,就在于可以决定自己怎样存在。
当有人指出“怎样存在”才是“生命的意义”时,论述过程是精妙的,但是还需要进一步回答——我们究竟应当怎样存在?
孔孟与马恩,都在做这件事。
将视角切换到东方,或者说中国的启蒙时代,会发现那时几乎所有的思想家,从一开始就是在解答“人们应当怎样存在”,演进了上述的所有过程。
意识乃至智慧的出现,是宇宙演变中那“遁去的一”;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中,二所生出的三。
人类对这个世界的意义,是“反者道之动”。
诸子百家学说在分歧之外,有什么共同的精神内核吗?墨尚同、杨特红、柯孟朝为什么能坐在一个酒桌上吵架,学习两千多年后的见知,同时让华真行给他们做菜?
先秦“子学”尽管有各自不同的主张,但几乎都有共同的内核——
他们不先决“理念世界”,不先验“绝对精神”,不隔离感性与理性,而是将感性视为理性的源头,论证人类理性的诞生,就是感性发展的内在要求。
在他们看来,理性来源于感性,所谓“理念世界”与“绝对精神”也都是感性的派生,是“我”的妄境。
妄境并非没有意义,它是感性的极致;理性是感性的反思,是破妄成真的过程。
他们进而指出,对欲望的理解、节制以及运用,就是欲望得以实现的内在需求。在此基础上推演出各家不同的主张,然后寻求实现的方法,对“怎样存在”做出解答。
他们在那个时代给出的答桉也许不是最重要的,解题思路才是更重要的。
我一直很想专门做这方面的课题,但自觉学识还远远不够,所以只能先讲故事,比如这个华真行的故事,貌似正经的荒诞故事。
人人都有一个欢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