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怀中拿出一把剪刀,目光死死的盯着华云生,里面是深深的恨意,那一瞬间华云生以为她要对他动手,下意识的往后一缩,而沈锦月却一把放散自己的一头乌发,毫不犹豫的一剪刀下去。
那剪刀贴着头皮,那么长的头发,一下子就被全部剪了下来。
沈锦月死死的握着自己的头发:“我沈锦月断发明志,这一生,与华云生为死敌,不共戴天,绝不踏入华家门半步,若违誓言,天诛地灭、永不超生!”
黑色的青丝还在空中舞动,青丝绵绵,但沈锦月的气节却无比刚烈。
不妥协,不后退,就如沈烨所说的,可以做错事,也不在乎丢脸,但是骨头不能弯。
虽然世人总说刚过易折,可有些时候,够刚,才足够让人敬佩。
今日之后,谁人提起沈锦月,说起她被人骗,说得最多的绝对不会是她不知廉耻,只会记着她断发明志的刚烈和沈家女儿的傲骨铮铮。
“这这这......”国舅夫人看着那被剪下来的青丝还有沈锦月那恨不得在华云生身上咬下一块肉的狠劲儿,顿时被吓到了,连忙晃动旁边的人:“老爷,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这事情完全不受他们控制。
沈烨就站在沈锦月的后面,没有阻止她,也没有安慰她,但是就那么站着,宛如山岳,他就是沈锦月的仰仗和底气,不可撼动。
沈烨看向上面的人:“蒋大人已经说出了罪罚,不知襄王和禹王有什么要说的?”
襄王沉默,他现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事儿不在他能左右的范围,而且他就算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老封君看着这阵仗心里也有些慌,她虽然仗着身份想倚老卖老,但那沈烨往哪里一站,脸一黑,就跟那索命的阎王似的。
讲道理那一套他根本不听,只顾着想要把华云生往死里,刚刚有了蒋大人的话,他怕是更不会放过华云生,眼下只能仰仗禹王了。
“禹王殿下,求您说句话帮帮云生啊。”
禹王起身负手而立,沉吟片刻才缓缓对沈烨拱手:“侯爷息怒,本王知道这事儿是华云生有错在先,但二百三十杖未免太过重,怕是打不完他就得丧命。”
“华家乃是已故皇后母族,华云生是太子表兄,还请侯爷看在太子与本王的薄面上,留他一命。”
禹王这话说得客气端正,倒是没有非要护着华云生的意思,只说饶一命。
沈烨听了道:“律法规定,岂能胡乱更改,禹王这意思莫不是要私了?”
禹王没有接,而是把话丢了回来:“看侯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