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四个玩具手雷更是被改得乱七八糟,奇特,嫩绿、明黄、天蓝、粉红的底色各一个,全是高饱和度的亮眼颜色。
除此之外,那四个玩具手雷上也画了各种各样的涂鸦。
天蓝色玩具手雷上,用红色涂料画出了小人简笔画,大概是画的时候画笔沾到的涂漆太多,线条还有红漆往下流的痕迹,看上去有点怪异。
嫩绿色玩具手雷上用的是深蓝色涂料,上面画了一张人脸,画得五官歪曲、两排牙齿尖锐歪扭,很像是某种艺术抽象画。
明黄色玩具手雷上,涂鸦是粉紫色,勉强能分辨出一个笑脸图桉,还有一个四足动物的图桉,动物竖着尾巴,像是一只炸毛的猫。
粉红色玩具手雷上,涂鸦颜色是黑色,涂鸦的简笔画图桉是一只鸟,那只鸟举着翅膀、高提着双腿,似乎在努力学习飞行。
这些涂鸦像是三五岁小孩子随手涂抹出来的图桉,但是那种鲜亮的配色太古怪了,导致那些涂鸦看上去也透着一丝丝诡异,让人不禁怀疑——弄出这些东西的人,精神状态没问题吗?
看着这些涂鸦,他就会想到英国画家路易斯-韦恩。
路易斯-韦恩最早的成名作,是名为《小猫猫的圣诞派对》的画作,里面画上了上百只拟人化的小猫,那些小猫画得精细可爱,配色也温暖轻快。
之后,路易斯-韦恩的精神开始出现问题,在精神病院诊断出了精神分裂症。
住院期间,路易斯-韦恩还在坚持作画,但是那些画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路易斯-韦恩笔下的猫不再调皮可爱,出现了忧郁、冷漠、狡诈、阴沉、呆滞、惊恐的形象,配色也逐渐变得鲜明突兀。
到了最后,路易斯-韦恩画的猫变得更加诡异,那些被称之为‘万花筒猫’的画作,由各种黄的、蓝的、绿的、红的色块繁复堆叠拼凑成猫形,充满着世界分崩离析般的荒诞感,再仔细看去,那些万花筒猫脸上似乎还带着阴沉的冷笑,让看到的人内心生出恐惧。
看着非迟改变的玩具手雷外形,他觉得很有路易斯-韦恩的画作风格,是路易斯-韦恩住在精神病院期间的画作的风格。
其实非迟也确诊过精神分裂症,画出这种怪异的画也不奇怪啦……
所以说,非迟现在的精神状态还好吗?
桌前,池非迟坐在椅子上,左手拿着一个底漆刚干涸的红色玩具手雷,右手拿着沾了黄色涂料的画笔,低着头,专注地在玩具手雷上画出一个太阳简笔画图桉,想了想,又在旁边加上了月亮。
冲失昴坐在旁边,抬头跟阿笠博士对视。
阿笠博士神情疑惑,朝冲失昴投去有些凝重的目光。
他只是在旁边忙了一会儿,怎么就成这样了?
冲失昴摆出有些无奈的表情。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突然发现池先生在画奇怪的丑青蛙、把玩具手雷改变成奇奇怪怪的外形,他好奇池先生到底想做什么,就……一直盯着看到了现在……
阿笠博士见冲失昴似乎也没办法给自己一个解释,决定还是试探一下池非迟的精神状态,“咳,非迟,已经把砖粉鉴定完毕了……”
“辛苦了,博士,你再等我一下,”池非迟把月亮涂鸦画在玩具手雷上,把玩具手雷系上绳子、吊了起来,又在玩具手雷空白的一面画上了圆框眼镜、胡子,“我把你画上去。”
阿笠博士看了看池非迟冷澹的表情、专注盯着手雷涂鸦的微垂双眼,又向冲失昴投去询问的目光。
非迟现在的精神状态果然是有点问题的吧?
冲失昴打量了一下池非迟画的涂鸦,在脑海里制订出了几个说话方案,才出声道,“确实跟博士很像……不过池先生,这些都是简笔画吧?就像是小孩子的涂鸦,是不是有点……太幼稚了呢?”
池非迟:“……”
以玩具手雷这点面积和不平整的表面,粉毛还指望他画出《清明上河图》来吗?
为了维持一个相对友善的形象,池非迟把怼人的话都咽回肚子里,将最后一笔画完,停下了笔,对冲失昴解释道,“玩具手雷面积小,画笔粗,只能画成简笔画。”
“呃,可是……”阿笠博士干笑着道,“非迟啊,要是你想在玩具手雷上添加一些图桉,你可以用更精细的画笔来画啊,甚至可以用机器来完成图桉印制,根本不用你自己动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