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端一钱酒杯,示意了一下,仰头一口饮尽。
“在这城西之地,能单手就制住一匹发狂的健马的人,除了张帮主,本公子想不到第二人!”
“倒是张帮主为何会认得本公子!”
聂玉堂慢悠悠的摇着一把缎面的玉骨折扇,潇洒不羁的轻声道。
张楚洒然笑道:“玉公子说笑了,张某吃的是刀头饭,当然得搞清楚,这锦天府里有哪些能惹,哪些人万万不能惹,您是聂大人的公子,张某岂能不知!”
“哈哈……够爽快,不像南城那些帮派,明明知道我的身份,还都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三天两头还派两个打手来给我练练手,腻味!”
聂玉堂端起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张楚:“久闻玉公子一向在南城逍遥,今日为何会来不夜坊?”
聂玉堂“哈哈”笑道:“本公子可不是今日才来的,只不过你张帮主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才得见罢了!”
张楚疑惑的向作陪的小桃红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小桃红细声细气的说:“帮主,聂公子已经在咱们这儿盘桓好几日啦!”
张楚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酒杯:“是张某怠慢了玉公子,自罚一杯,请玉公子恕罪!”
说完,他仰头一口饮酒。
“场面话张某就不说,以后玉公子在不夜坊的所有花销,全算在我张某人的头上。”
张楚放下酒杯,说道:“别误会,张某这不是冲聂公子,而是孝敬聂大人!”
聂玉堂也不介意,说实在的,处在他这个位子,明着说是给他面子,实际上是冲他老子的人,他实在是见得太多了,倒是张楚这种开门见山,直接就说冲他老子的人,很少见,也很新奇。
他朝张楚一挑大拇指,笑道:“难怪你张楚能搞出这么大一个四联帮,你的确比其他的帮派首领更有气魄!”
张楚笑了笑,目光看向乌氏公子,“敢问乌兄大名?”
乌氏公子用一种小学生上课的坐姿,很正式的回道:“张兄抬举,在下名潜渊。”
“潜龙在渊……好气魄,好名字!”
张楚端起酒杯,示意:“当浮一大白!”
乌潜渊连忙端起酒杯:“张兄谬赞!”
一杯饮尽,二人搁下酒杯,张楚又问道:“以乌兄的身份,何以会来不夜坊?”
乌潜渊老老实实的说道:“在下是来取经的。”
张楚疑惑的问道:“取经?取什么经?”
乌潜渊:“家学先生对张兄经营不夜坊的手法很是赞赏,在下心痒难耐,特地前来取经。”
聂玉堂闻言,不屑的笑道:“偷溜出来的吧?就你们家那些老古董,会准你来这种烟花之地?”
“干你何事?”
乌潜渊气得不行,横眉竖眼的硬顶了回去。
看得出来,他们的交情很深。
以他们的家世,也只能是朋友才能这样毫不留情面的互怼。
嗯,准确的说,是聂玉堂怼乌潜渊,乌潜渊被怼。
“不愧是高门大阀,一介家学先生便有如此独到的经商眼光,真令人钦佩!”
张楚也不妄自菲薄,很不要脸的就承认了自己牛比。
不夜街虽然是半成品,但这种一条龙式的经营模式,已经领先了锦天府商界很多年。
锦天府的商人们,很有匠人精神,他们习惯从事某一行手艺,就把这个手艺做到极致,缺乏对整个行业的大局观。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没有人想过,要把骏马、鞍鞯、辔头、长鞭,以及马蹄铁,喂马的饲料等等配套商业集合在一起,做一个一条龙式的大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