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里面那个新娘是谁?”吉祥的脑子转得快,一脸的惊骇,掩住唇低呼:“天,莫不是你又找人替了你了?”
“又一个假,假的?”如意吓得面青唇白,困惑又惶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公主,啊,不是,现在应该又叫你王妃了吗?”
可怜的丫头!这次和亲,一波三折,新娘一变再变,把她们搞得晕头转向,吓得心惊肉跳,完全傻眼了。
“先进去再说吧。”我低叹一声——这样混乱的情况,一句话怎么解释得清?
“萌萌,你来了?”方越端坐在床头,音调是一惯的平静。
可是,我瞧着却怪异莫名——就算她性子再沉稳,听到我来,怎么可能连站都不站起来?
“姐,你没事吧?”我顾不得如意和吉祥在旁,冲过去握住她的手——那双纤长的素手,呈病态的透明,冰凉得吓人。
“放心。”方越淡淡地回答,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魔力:“受了点小伤,血脉受阻,暂时无法行走。休息几天,便可无碍。”
“都不能走了,还说没事?”我低首,慌乱地在她身上四处摸索。声音哽咽,颤声怒吼:“是谁伤了你?大夫怎么说?南宫澈那该死的东西,居然还在与人饮酒作乐?
“不行,我要去找他!”我泪落如雨,霍地站起身便往门外冲。
“萌萌,别冲动!”方越倾身,轻扣我的手腕。通红的盖头随着滑落了出来,露出她秀丽而淡定的脸宠。她微笑着扬眉:“些许小事,不必大惊小怪。也……与他无关!”
“真的没事?你确定?”我不放心地蹲下身子,小心地握住她的手。
“恩,百分百确定,没有少一个零件。”方越轻笑着调侃。
“那好。”我松一口气,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方越:“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为什么又要嫁给南宫澈?”
“此事说来话长。”方越淡淡地笑,目光似漫不经心地扫过那两丫头,又温柔地落到我的身上:“简单点就是,我和南宫澈遇袭,被打落山崖,因祸得福,找回自己。”
“那嫁人的事怎么说?”我紧追不舍,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是不是南宫澈逼你的?因为他看我不顺眼,所以,就要胁你答应嫁给他?”
“不是。”方越沉默了片刻,缓缓地摇头:“是我自己提出来的。”
“不可能!”我失声惊叫,大声反驳:“如果是这样,之前为什么你压根都没提过?总不会一夕之间……”
“什么人……”如意惊叫一声,突然软倒在了地上。
我大骇,扭头。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从后窗一跃而入,如狂风般疾掠,直奔方越而来……
正文 你不是永宁
“来人……”吉祥大声呼救,扭头便向门外跑。却见黑衣人随手一指,她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眼见如意倒地不起,我惊出一身冷汗,顾不得多想,张开双臂就把方越扑倒在了身下。来不及回头,腰间一麻,全身突然就没了力气。*
我拷,动不动就点人穴道!
“你是谁?把她们怎么样了?”方越被我压在床上,无法动弹。她并没有慌乱,轻轻握住我的手,声音平稳而淡定:“你别乱来,外面有很多侍卫,你绝对跑不掉……”
“你不是永宁公主,你是谁?”蒙面人惊讶地低叫,呛地一声响,一柄明晃晃,凉飕飕的宝剑已从我的肩部递到了方越的脖颈之间:“快说,永宁到哪里去了?”
云书桐!原来他不是说笑,居然真的冒死来救我?我倒吸一口凉气,苦于开不了口,只得趴在那里拼命地向方越挤眉弄眼。
“你找永宁公主?她早就远走高飞了。”谁知方越只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便不再理睬我,只镇定地迎视着云书桐:“我也是临时替她的,新房只有这么大,不信你可以搜。”
死呆子!本姑娘不是好好地趴在这里?
亏你还敢夸口说对我的感情刻骨铭心,狗屁!一个背影就认不出来了啊?
我在气头上,倒也没去想:新房里到处浸透着喜悦,所有的物品都是红色,完全处在一片蒙胧的红色光影里。他急切之间,那里分辩得出?*
“走了?”林书怔然低语,声音透着无限的惆怅:“原来你早有打算,怪不得一点也不急,却为什么要瞒着我……”
瞒你个鬼!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紧急状况,要怎么跟你说?
发现换人了,就赶快走啊,居然还在这里自怨自艾的伤感!到时惊动了守卫,你想跑也跑不了!
“刀剑无情,你可不可以先把剑收起来?”方越态度冷静,语气平稳,淡淡地瞧着云书桐,开始跟他谈判:“放心,我手无缚鸡之力,兼之行动不便,绝对伤不了你。”
“对不起,”云书桐有些狼狈,收剑入怀:“打扰了,后会有期。”
“不送。”方越微笑点头。
倒,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个人还在这里讲客气?
我心急如焚,恨不能跳起来,一脚把云书桐踹出去。
云书桐顺原路跃出窗外。
“想走?没那么容易。”君怀彦低沉的嗓子在暗夜中突然慵懒地响起。
与此同时“咣当”一声,新房的门被人大力地一脚踹开。
脑后微风飒然,一条人影已如闪电般急扑而来:“小越,你没事吧?”
我只觉身子一轻,已被南宫澈象小鸡一样拎了起来,毫不客气地甩到了一边。
方越仰躺在床上,微微蹙眉,朝我呶了呶嘴:“我没事,先替萌萌解穴。”
“真是麻烦!”南宫澈不耐地撇唇,瞧也不瞧我一眼,曲指一弹,解开了我的穴道。弯腰去抱方越:“我瞧瞧,有没有伤到哪里?该死,居然敢威胁你!”
窗下,已传来叮叮当当刀剑相交的声音。而纷乱杂沓的足音,仍在陆续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