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真的是你?”太皇太后颤着手,捧起她的脸,细细的打量,眼角悄悄的濡湿了。
“瑶儿该死,让你老人家担心了!”惜瑶羞怯地含笑,回过头拉着太后的手:“母后,瑶儿不孝。”
“可怜的瑶儿,吓坏了吧?”太后忧心冲冲地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秀美的容颜上满是忧急:“好端端的出嫁,怎么就被人绑去了沐风了呢?好孩子,让母后瞧瞧,没伤到哪里吧?”*
“母后,是瑶儿自己求小雪姐姐放我走的,是谁造谣说我是被她绑架了?”惜瑶故做惊诧地瞟了萧昆一眼,撇了撇唇:“我知道了,准是有心人妒忌我二哥,所以才恶意中伤二嫂吧?你可别上了人家的当!”
“瑶儿!”太后不悦地瞄了我一眼,拉长了脸:“别胡说!明明是她绑架了你,你不必自毁清誉,替她说话!”
“母后,你错了,是我对幄哥一见钟情,一心想跟他在一起,不愿听从四哥的皇命,嫁到大秦。本来一心寻死,小雪姐姐同情我和幄哥,这才冒死助我逃婚。”惜瑶红着脸,明亮的双眸里盛满着羞涩与感激:“我和幄哥能有今天,全靠小雪姐姐成全。我又怎么能为了所谓的清誉陷姐姐于危难之中?”
“你,你简直不知羞耻!”太后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她的鼻子怒骂:“你本是金枝玉叶,长在深宫,养在大内,若不是有人教唆,又怎么会不知廉耻,逃婚私奔,居然还好意思到处嚷嚷?哼!好好一个女孩子,全给那妖女带坏了!”
“母后,小雪姐姐才不是妖女,她是个至情至性的奇女子,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惜瑶摇着头,走到我的身边,轻轻拉起我的手:“我这辈子能够认识她,真的好开心!”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老太太摆了摆手,安抚着太后的情绪:“现在人平安回来了就好,惜瑶还小,有什么不对,再慢慢教她就是了,气坏了身子划不来。”
“皇奶奶,小雪姐姐是好人,她绝不会是反贼!这次瘟疫,她不怕危险,深入疫区,不但出谋划策,还出钱出力,亲手救活了无数人的性命!我一路行来,听到无数人在赞扬她,感激她!把她当成神仙一样的人物敬着……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瑶儿,你还小,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太皇太后不置可否,淡淡地招了招手:“你到奶奶这边来,好好陪着奶奶就是了。国家大事,自有你四哥会斟酌处理,你就别操心了。”
“奶奶……”惜瑶还想再说,我冲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闭嘴——她刚才那番话,虽然是想夸我,搞不好却会适得其反。
试问有哪一个当政的人,会喜欢百姓去拥戴另一个人呢?
如果那个人还是他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的话,就更是如骨在喉,急欲除之而后快了。
幸好,幸好君怀玉还算是一个有器量的男人。
但若是有心人借此挑拨的话,就又会无端掀起一些巨浪了。
我又何必授人以柄呢?
“好了,瑶儿这件事就揭过不提,大家谁也不许再说。”太皇太后轻柔却不容拒绝地下了决定,望了望萧昆:“单凭青玉所说的这些,并不足以证明方姑娘是个奸细呢。萧爱卿,你还有何证据?”
“是,微臣听到青玉的禀报,立刻派人去查,果然发现这贱人昨晚亥时打算逃跑。于是着礼儿带人埋伏于天牢之中,准备来个人赃并获,把这群反贼一网打尽。”
萧昆一边说着,一边颤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被火烧得残破不堪的浅蓝色的信封双手呈给了太皇太后。
这不是我准备托翠羽带回去,写给爸妈那封的家书吗?
这也能拿来做证据?
真是服了他!
我心中狐疑,又有点想笑——这萧老贼挖空心思想对付我,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
“可恨这妖女,早有预谋,胆大包天,不但杀人越狱,还纵火焚烧天牢,枉想毁灭证据。可怜我的礼儿,为国捐躯,拼死护住了这反贼的一封书信。这正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请太皇太后为我萧家做主啊!”
萧昆捶胸顿足,慷慨陈词,说到动情处,涕泗交流,老泪纵横。
他怒视着我,双目中燃着熊熊的烈焰,恨不能扑上来把我撕成碎片。
正文 面目全非
好家伙,明明就是他们挟怨报复,阴谋陷害,蓄意夺信。
结果被他这么一说,萧佑礼那流氓,倒摇身一变成了个为国捐躯的烈士了?
我差点为他所害,无辜丢了性命,现在却成了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女了?
我被他瞧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机灵灵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偏过头去,避开他充满了仇恨的目光。*
“方萌,这是你亲笔所写吗?”老太太从残败的信封里取出烧残的纸片,拿到油灯下仔细察看了一番,递给身后的宫女,示意她把信拿来给我瞧。
我茫茫然接过,随便瞥了一眼,便知道是我的亲笔不假,点了点头:“是我写的。不过这是一封写给爹娘的家书,不知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老太太冷笑一声,忽地拍了床板一掌:“好一个狂妄大胆的丫头,竟然如此出言不逊,不但诋诲皇上,还图谋不轨,就凭这封信,杀你十次头也够了!”
“??”莫非那萧老贼找人修改了我的内容?
我一阵狐疑,低头再看一遍——没错啊,那笔字,估计除了我,谁也写不出来。
奇怪,除了一些此地的见闻,好象真的没写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哦?等一下,难道……?
我心中一惊,慌忙低头仔细一瞧,果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