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雍容华贵的影子都没有。
“没用的女人!”南宫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耐地拔转马头,双腿轻夹马腹,抛下扬长而去,没入沉沉的暗夜。
永宁听到这句话,错愕地张大了嘴巴。似乎不敢相信有人敢如此轻谩于她,那双明若秋水的眸子里闪亮的光芒迅速地黯淡了下来。
正文 044 你不要命了
看到她那副深受打击,失望至极点的脆弱模样,轻易就勾起了方越的怜悯,从心里涌出无限的怜惜,竟然差一点就要上去安慰她一翻。
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心里竟然对她莫名地产生了一种亲切感,仿佛与她已认识了很久。*
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更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
方越暗暗称奇,摇了摇头,摇掉这种荒谬的感觉。不再看她,翻身上了马背,放缓了语气淡淡地道:“事急从权,还望不嫌简陋,永宁公主,请!”
几百人急行了一夜,天亮时赶到青河庄,略事休整了几个时辰。
大婚在即,各地宾客已陆续抵达,实在不宜长时间离开隘州,以免启人疑窦。时间紧迫,容不得拖拉,吃过中饭,又继续往隘州赶。
好在这次随行的全是精心挑选的近卫,身手不凡之外,行动更是敏捷。到天黑时,已赶到了小王庄。
“哼,急着回去洞房啊?”南宫澈冷着一张脸。
“神经病!”连续奔走了几天几夜,他再这么阴阳怪气地歪吵,方越也有些火了。
“你骂谁呢?”他面色一变,上前一步拦在她身前,肃着容冷冷地盯着她。
“闪开!”冷着脸,低叱。
“南宫澈!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一阵怒吼,顺着风传了过来。
老天,居然有人敢如此嚣张地咒骂南宫澈?*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声音听起来居然如此耳熟!
方越吓了一跳,倏地掉转头朝山坡上看去。
山坡上,盈盈俏立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她双手提着裙摆,倔强地昂起头,正一脸挑衅地看着我。
一身艳丽精致的宫装召示了她的身份。那双闪闪发亮的明眸是那么的清澈灵动,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好象所有的阳光都凝聚到了她的眼瞳。
方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那清甜爽脆的声音,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俏丽轻盈的身影,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胆识,那冲动热情的个性……分明都是她!
她最亲爱的妹妹,方萌!
方越象被人突然敲了一下脑袋,顿时懵住了。
傻傻地站在山坡下,看着她被寒夜挟住了双臂拖进茅草屋里去。
她一挣扎,一边回过头大声嚷嚷:“南宫澈,你是个胆小的鼠辈……”
“你不要命了?”寒夜又惊又气,顾不得礼法,伸手去捂她的嘴。
“放开她!”方越提气疾掠,恍如一阵风般飘到她的跟前,强按住心中的激动,一把扣住她雪白纤细的手腕,回过头冷冷地喝叱:“全都给我滚!谁敢靠近一步,杀无赦!”
说完,拉着萌萌闪身进了小屋,伸脚,怦地一声把门关上,转过身默默地凝视着她。
手底下熟悉的触感,眼前熟悉的不服输的眼神,都有告诉她——错不了,她的的确确,就是方萌!
“你想做什么?”方萌有些紧张,吞了一口口水,倔强地挺直背,勇敢地看着她。
“萌萌!”方越倏地一笑,伸开双臂,把她紧紧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是你,方萌!”
“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撞进去了!”南宫澈在外面把门拍得惊天动地。
“你,是谁?”方萌伸出手撑着她的胸,仰起头,一脸惊疑地望着她。那双明若秋水的眼睛里迅速地掠过几百几千个问号。
“傻瓜,别瞧了,再看就看破了。”方越失笑,伸手习惯地揉乱她满头的秀发,淡定地宣布答案:“我是方越。”
“方越?你?”她错愕地瞠大了眼睛,颤着手指指着在门外疯了一样叫嚷的南宫澈:“那,她呢?她又是谁?”
“他才是南宫澈,这具身体的主人。”方越苦笑,不知该如何用最简短的话解释这种混乱的局面?
“老天!你们是穿越加灵魂互换?”方萌不愧是言情作家,面对如此诡异的现象,居然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精准的定义。并且,指着她,很没有良心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所以,你才是方越?那么,我现在是不是改口叫你哥哥?”
“没良心的坏丫头,你就笑吧!”方越无奈地轻点她的俏鼻:“很不幸,虽然没有超越逃逸速度,我却真的穿越了!”
不愧是作家,脑子的构造很奇特,她的反映果然异于常人。
平常人在这种他乡遇故知,生死见亲人的时刻,不都应该是热泪盈眶吗?就算不因离奇的遭遇而痛哭,起码也应该喜极而泣吧?
“耶!”她倒好,一把抱住,啪地一下就在她颊上来了个响吻,热烈地欢呼了起来:“我有哥哥了!哥哥,哥哥,哥哥!”
“坏丫头,发够疯没有?快点放开我!”方越笑骂,手臂却有自己的意识,轻轻地把她圈在了手底下。
望着她娇小的身子,柔顺地偎在她的怀里,听着她清脆的嗓子调皮地叫着哥哥,向来坚定的心,突然变得异常的柔软。
“怦”地一声巨响,茅屋突然坍塌。漫天的尘土,四散飞扬了起来。
“小心!”方越挽着方萌的腰,双足轻点,迅速地朝后掠出了几丈远,退到安全地点。
“哇!居然连轻功都学会了,真不是盖的!”方萌一脸崇拜地看着她,两眼只差没有往外冒星星了。
南宫澈怒气腾腾地闯了进来,阴鸷的目光冷冷地锁定在她和方萌紧紧相拥的双臂上,一言不发,良久,突然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