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杀人凶手。”

谢普特医生苦涩的笑道：“拯救再多的人，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你这也太极端了。”

亚当摇头道：“怎么就是杀人凶手了？

我知道你在准备出庭资料时，整理了一下你的医疗病例档案。

无力拯救的，远比你拯救的要多的多。

但这是很正常的。

医生本来人，不是神。

我们能够做到的本来就有限。

还记得特鲁多医生的名言吗？

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

帮助和安慰，才是主流。

治愈本来就是少数。”

“不用说了，大道理我都懂。”

谢普特医生大口喝了一口啤酒，笑道：“但是你根本不明白我现在的感觉。”

“你们都懂？”

亚当看向其他人。

“yeah。”

凯莉和马克点头：“也只有你体会不到了。”

伯克医生他们没有说话，但也露出‘你不懂，你真是一个变态’的复杂神色。

“那怎么不见你们以前伤感？”

亚当笑了：“德里克，别告诉我这是你第一次～”

“当然不是。”

谢普特医生摇头。

“那为什么是这次呢？”

亚当看着他：“难道是因为从前你还没有成名，能够接受的了挫折，懂的吸取教训，成为更好的医生，救助更好需要帮助的人。

而现在，你功成名就，是大名鼎鼎的顶级神经外科名医德里克·谢普特医生。

所以你接受不了自己再次发生这样的医疗事故？

事实是，不是因为你在乎事故本身造成的伤痛，而是你在乎你的面子和骄傲，让你无法接受，被你投入感情的病人家属起诉？”

“不是！”

谢普特医生大声道。

“那是什么？”

亚当和他对视：“给我一个理由！

不要用玄之又玄无法体会的感觉。

全世界那么多医生，基本上都遭遇过这种事情。

难道就你一个有感觉，强烈到彻底否定医生这个职业，极端化的将之比喻成了杀手？”

“我……”

谢普特医生张口欲言，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那就是上帝将这个念头直接塞进你的大脑。”

亚当笑道：“让你莫名其妙就感觉这既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甚至都不算特别的一次医疗事故，非常重要。

重要到让你否定你前半生挚爱的医学，否定医生是在治病救人的基本事实？

所以是上帝在胡搞瞎搞？”

见谢普特医生哑口无言，亚当笑道：“凡事总有一个理由，你如今不是要反思吗？那就好好想想，然后选一个！”

谢普特医生被亚当看着，左右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偏偏亚当说的又在理，而且亚当还救过他，是真正的救命恩人。

“啊！！！”

一口气憋在喉间，谢普特医生将手中的灌装啤酒重重的扔到了远处的丛林中，然后大叫一声来发泄情绪。

“啊！！！”

马克和凯莉也跟着大叫一声。

“吼！！！”

可还没有等其他人跟上，来一次影视剧中以吼声发泄情绪的经典场面，就听丛林中响起了一道与众不同，低沉又霸道的吼声。

众人：“……”